時間的齒輪在沈意麻木的自我放逐中,不緊不慢地向前滾動。
比賽的賽程很快過去。
莉娜和艾米雖然沒能摘得桂冠,但憑借出色的表現,最終也獲得了極具分量的榮譽獎。
對于初次參加世界級大賽的孩子來說,這已是莫大的肯定。
她們的父母都信守承諾,特意從瑞士飛了過來,在現場為孩子們加油慶祝。
看著那兩個家庭幸福地擁抱在一起,分享著成功的喜悅,沈意的眼中閃過欣慰,好像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比賽結束后,一行人定好了三天后返回瑞士的機票。
莉娜和艾米的父母對京城充滿了好奇,在沈意的推薦下,興高采烈地帶著孩子去爬長城,要去感受那份獨有的雄偉壯麗。
“zoe老師,您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去嗎?長城很棒的!”莉娜的母親熱情地邀請。
沈意微笑著搖了搖頭,婉謝絕了:“你們玩得開心就好,我在京城還有一點私事需要處理。”
她沒有說謊,她的確有件事,必須去做一個了斷。
送走了歡聲笑語的一家人。
沈意換下那身得體的教師套裝,穿上了一件最普通不過的黑色羽絨服。
她打了一輛車,報出沈家的地址。
沈家的二層小樓,暗淡的紅門上,貼著蓋著紅色公章的白色封條。
上面寫著“法院查封,嚴禁入內”
安家倒了,作為依附者的沈家,自然也無法幸免。
門口,兩個佝僂的身影正在費力地從屋里往外搬著一些行李。
一個花白的頭顱,一個干瘦的背影,正是明顯老了一大頭的沈父沈母。
他們腳邊堆著幾個蛇皮袋,里面塞滿了雜亂的衣物和日用品,一副倉皇狼狽的模樣。
看到沈意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站在不遠處,正彎腰拖著一個袋子的沈父動作一僵,渾濁的眼睛里先是閃過錯愕,隨即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
他猛地直起身,脫口而出的便是叱罵:“你這個白眼狼!你還敢回來?沈家白養你這么多年,你居然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己家里!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沈意靜靜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刻薄的話語砸在自己身上。
她的臉藏在口罩后面,只露出平靜無波的眼睛,里面沒有絲毫的內疚。
她緩緩走上前幾步,聲音隔著口罩,顯得有些沉悶,“你們是無辜的,還是被我害的,自己心里有數。”
一句話,讓沈父的咒罵卡在了喉嚨里。
安家的事情牽連甚廣,沈父多年來利用職務之便,幫著安家處理了多少見不得光的臟事,他自己最清楚。
沈母更是仗著與安家的關系,在外作威作福,沒少撈取好處。
他們從來都不是無辜的。
只是因為念在主犯已落網,且兩人身體狀況不佳,才被判了緩刑,免了牢獄之災。
但以前那種靠著安家作威作福、富貴體面的日子,是徹底一去不復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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