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踞在郡守眉心與心口的核心咒力,更是如同被一只無形大手強行抹除,瞬間湮滅!
前一刻還在瘋狂掙扎、嘶吼的郡守周文遠,動作猛地一僵,隨即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軟地倒回床上,雙眼一閉,陷入了沉睡。他眉宇間的黑氣盡去,臉色雖然依舊蒼白,但那股令人不適的陰冷與怨毒卻已消失無蹤,呼吸也變得平穩悠長。
整個客房,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老管家和仆從們目瞪口呆,看看安然入睡的郡守,又看看站在那里、一臉“我剛才是不是又干了啥”茫然表情的槐安,仿佛看到了神跡。
玄塵子更是心神俱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怨咒的厲害,也更能感受到槐安剛才那一口氣中蘊含的、超越他理解范疇的規則力量!那絕非道法,更像是……一種權柄的行使!
“小……小神仙……”老管家聲音顫抖,就要給槐安跪下。
槐安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躲到玄塵子身后:“別別別!我就是……順口氣,順口氣……”
玄塵子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對老管家道:“咒力已除,貴主人暫無大礙,只是元氣大傷,需要好生靜養。你們先好生照看著,貧道去開幾副安神補元的方子。”
他將還有些發懵的槐安拉出客房,回到前殿。
“臭小子!你給老子說實話!”玄塵子布下隔音結界,死死盯著槐安,“剛才那到底是什么?你別再跟老子說是巧合!”
槐安苦著臉:“師父,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是看那黑氣別扭,覺得它不該在那兒,就……就想把它弄走。然后它就真的沒了……這次感覺,好像比上次……稍微清楚了一點?就像……就像我知道該怎么‘關掉’它一樣?”
他努力描述著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玄塵子聽著他的描述,看著他眉心那縷已然恢復平靜、卻似乎比之前凝實了微不可察一絲的幽暗氣息,沉默了許久。
他知道,自己這徒弟身上隱藏的秘密,恐怕遠比他想象的還要驚人。這種出法隨、近乎規則層面的“抹除”能力,絕非尋常幽冥體質能解釋。
“此事,絕不可再對外人提起!”玄塵子神色嚴肅至極,“從今天起,你給我老老實實在觀里待著,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對任何人、任何物施展你這‘吹氣’的本事!聽到沒有!”
槐安看著師父前所未有的鄭重表情,也知道事情似乎大條了,連忙點頭如搗蒜:“知道了師父,我保證不亂吹了!”
他心里卻暗自嘀咕:“不亂吹可以……但要是‘客戶’自己送上門,香油錢給夠的話……咳咳,我是說,為了維護世間和平,偶爾出手一下,應該也不算違背師命吧?”
而在他魂識深處,一絲極其微弱的、仿佛來自亙古之前的訊息碎片,隨著他兩次動用這“本能”,悄然浮現:
規則錯誤……識別……執行……抹除……權限……驗證……通過……
這訊息一閃而逝,并未被槐安的意識捕捉到。
但遠在九幽之下的輪回核心,那絲微弱的顫動,似乎又明顯了一分。仿佛沉眠的巨人,眼皮輕輕動了一下。
郡守之疾,暫告段落。但槐安這“摸魚道童”的平靜生活,顯然已經一去不復返了。他這不受控制的“權限”,就像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將他卷入更大的漩渦之中。
而關于他身世的迷霧,以及那深藏于九幽之下的呼喚,也正隨著他力量的初步蘇醒,一步步向他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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