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有些笨拙,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小心翼翼,避開他身上被水中雜物劃出的細小傷痕。
濕熱的布巾帶走高熱帶來的粘膩不適,留下舒適的暖意。
擦拭完上身,那雙手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隨即又堅定地向下,為他擦拭雙腿。
整個過程中,祁玄戈一不發,只是專注地重復著擰布巾、擦拭的動作。
他眉峰緊鎖,薄唇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目光緊緊鎖在林逐歡潮紅的臉上,仿佛在對抗著某種看不見的敵人。
昏黃的燭光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顎線條和側臉上未干的泥痕,平添了幾分狼狽,卻更顯出一種孤狼守護般的專注與執拗。
擦拭完畢,他為林逐歡重新系好衣襟,掖緊被角。
剛轉身欲去換水,衣角卻被一只滾燙無力的手輕輕勾住。
“別……別走……”林逐歡燒得迷迷糊糊,只覺得那點暖意要離開,下意識地呢喃著。
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脆弱,“玄戈……我冷……”
祁玄戈身體猛地一僵,緩緩轉過身。
看著林逐歡燒得通紅的臉頰,因不適而微蹙的眉頭,還有那只緊緊揪著自己衣角、指節泛白的手。
他眼中最后一絲冷硬也徹底融化,只剩下無邊的心疼和柔軟。
他俯下身,用自己溫熱干燥的掌心包裹住林逐歡滾燙的手,另一只手撥開他汗濕黏在額角的碎發。
“不走?!彼穆曇舻统辽硢。瑤е环N近乎承諾的鄭重,俯身在那滾燙的額頭上印下一個極輕、極快的吻,帶著安撫的溫度,“我在。我……一直……都在。”
那輕如蝶翼的觸碰,卻仿佛帶著奇異的力量,讓昏沉中的林逐歡緊蹙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緊抓著衣角的手也松了幾分力道。
祁玄戈沒有離開。他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就這么守著。
藥煎好了,他小心地吹涼,用勺子一點點喂進林逐歡口中。
苦澀的藥汁順著嘴角流下,他便立刻用布巾擦去,耐心十足。
林逐歡偶爾被嗆到,他會立刻停下,輕拍他的背脊,等他緩過來再繼續。
一碗藥喂完,已是汗濕重衫。祁玄戈毫不在意,又擰了新的熱布巾,敷在林逐歡的額頭降溫。
夜深人靜,燭火搖曳。
窗外是災后寂靜的揚州城,屋內只有林逐歡偶爾難受的囈語和祁玄戈換水、擰布巾的輕微聲響。
他高大的身影投在墻壁上,如同沉默的山巒,將床上的人牢牢護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那冷硬的將軍,此刻斂去了所有鋒芒,只剩下笨拙卻無比真摯的守護。
情意,在這寂靜的守護與無聲的照料中,早已濃得化不開,悄然滲透進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觸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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