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士楨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說的話也斷斷續(xù)續(xù)了起來。
“缺點就是容易漏氣,在射程上不如前裝炮,但它后膛裝填讓他的射速比其他炮快許多!”
余令聞忍不住道:“那這個?”
“我在做的時候用了“凹”形嵌套,配合你說的定裝彈能有效的減少漏氣問題,但還是不能完全的密封!”
余令站起身朝著趙士楨深深一禮。
趙士楨擺擺手,身子完全放在了椅背上,看著余令笑了笑:
“孩子,我要走了,著力即差是婆娑,不必過于執(zhí)著,事在,人才為!”
余令痛苦地點了點頭:
“君子使物,不為物使,我認為這個世界就是因為我的到來而存在,我會用我喜歡的方式來做我想做的事情!”
“無所不用?”
“無所不用極!”
趙士楨默默的想了片刻,他覺有些不理解余令的想法。
這個世界因為他而存在,做事無所不用,這是誰教的學(xué)生。
“這是什么?”
“圣人說它叫君子不器;陽明公說他是“我心光明”,在我眼里是活在當下!”
趙士楨嘆了口氣,喃喃道:
“我懂了,原來你學(xué)的是王陽明公!”
余令點了點頭:“我也喜歡孔孟顏曾四大圣人,只不過他們的好多學(xué)問現(xiàn)在成了徒子徒孫拉幫結(jié)派的工具,變得讓人生厭?!?
趙士楨無奈道:“是不是看我要死了你才敢說這些大膽之?”
余令搖了搖頭:“我一直是這么覺得!”
趙士楨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
望著他那坦然的模樣,余令知道他要走了,他已經(jīng)看破了,對這世間已經(jīng)沒有了依戀。
“我想送送先生!”
趙士楨聞?chuàng)u搖頭,看著大門淡淡道:
“別送,后事早在很早以前就安排好了,讓我一個人安靜的離開,別讓我走的時候心里還不舒服?!?
“嗯!”
大門開了,又進來一個婦人。
趙士楨抬起頭,最后看了一眼這個院子。
這是當官后買的,那時是何等的意氣風華。
自己曾在院子對著子女夸下海口,今后要住更大的院子,更大的宅子。
如今院子里的樹大了,自己也老了,成了孤身一人。
當初鉆進了這方小小的天地,沒想到一進來就是一輩子,成了那籠中的鳥。
今日離開,也是徹底的告別時。
婦人推著小車往外走,走到大門口時趙士楨突然轉(zhuǎn)回了頭。
他看了一眼余令,還是沒忍住,突然開口道:
“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