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爾巴哈提轉頭對身邊的醫生說:“耐藥了?你們看看,這就是盲目追求新技術的后果。
傳統手術雖然創傷大,但術后感染的可控性強,哪會出現這種耐藥性問題?患者現在遭的罪,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旁邊的年輕醫生跟著附和:“主任說得對,咱們醫院的設備和患者體質,跟大連那邊不一樣,新技術確實得循序漸進。”
周易想說什么,可看著病房里還在掙扎的艾麥爾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現在爭辯沒用,只能用結果說話,可心里的壓力卻越來越大,壓得他快喘不過氣。
院長張建國也格外關注這事,每天早晚都得來病房一趟,每次來都問得格外仔細。
“周易,大連那邊有新方案了嗎?患者家屬那邊情緒還穩定嗎?”
張院長的語氣很平和,但眼神里的擔憂藏不住。
“院長,大連團隊正在調整用藥方案,家屬這邊挺理解的,沒說什么。”
周易低聲回應道。
這段時間,周易簡直快熬垮了。
白天守著患者,監測生命體征、調整用藥、吸痰護理,一刻不敢停歇;晚上要么跟大連團隊開視頻會議討論到后半夜,要么對著病歷本發呆,反復琢磨是不是手術過程中哪里出了疏漏。
有時候累得坐在椅子上就能睡著,可夢里全是患者監護儀報警的聲音,一睜眼就嚇得趕緊跑到病房查看。
迪麗和阿曼江看在眼里,心里又感激又愧疚。迪麗每天都會給周易帶自家做的馕和奶茶,語氣誠懇地說:“周醫生,您別太累了,歇一會兒吧。我丈夫恢復得慢,不怪您,是他自己身體底子差,您已經盡力了。”
周易接過溫熱的奶茶,心里泛起一絲暖意,可更多的還是焦慮,“沒事,我年輕,扛得住。只要你爸能好起來,比什么都強。”
就在周易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大連團隊終于傳來了新的用藥方案,換了一種針對性更強的抗生素。周易趕緊按方案調整,心里抱著最后一絲希望。
可剛開始用藥的兩天,效果依然不明顯,艾麥爾丹的體溫還是時高時低。
周易的心里更慌了,甚至產生了動搖:是不是真的選錯了手術方式?
要是當初聽主任的,做傳統手術,患者是不是就不會遭這么多罪?這種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野草一樣瘋長,讓他格外煎熬。
科里的閑碎語也沒停過,有人說他自不量力,有人說他為了出風頭不顧后果,甚至還有人私下跟患者家屬暗示,說周易的技術不靠譜。
好在迪麗和阿曼江始終信任他,從沒跟他提過換醫生的事。
家屬的信任像一劑強心針,讓周易稍微穩住了心神,可患者的病情不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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