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錦寧的心情也跟著輕松了些許。
錦寧跟在帝王身側,走在柔軟的,剛過腳面的,還點綴著紫色小花的青草上,抬眼望去,風景美不勝收,這段時間心中因入宮而生的濁氣,倒也真的去了三分。
恰好有年輕的姑娘,扯著紙鳶跑過。
錦寧瞧見了,眼神之中不免有些艷羨。
沒和蕭宸定下婚約之前,她還不是古板無趣、滿身規(guī)矩的裴大姑娘,她也是祖父口中的混世魔王,也曾經(jīng)鮮活明快過。
蕭熠側頭的時候,便瞧見錦寧失神的樣子。
他便對著錦寧說了一句:“芝芝,且等一下。”
說著,帝王便大步往那姑娘的身邊走去。
那正在放風箏的姑娘,也注意到了走過來的帝王,帝王一身玄衣,和這滿堤的少年郎比起來,氣蘊格外不同。
雖然沒有少年郎的鮮活,但卻格外的穩(wěn)重威嚴。
又因帝王保養(yǎng)得很好,看起來又要年輕幾分,所以……叫人看不出實際年紀。
少女愣神的時候,蕭熠便開口了:“這紙鳶,可否賣給我?”
帝王沒讓魏莽或者是福安來辦這件事。
雖然說這兩個人、以及海棠就跟在一旁,但他想討那姑娘歡心,總不能用那姑娘的人。
至于魏莽,那一臉兇相往前一走,不等開口就要將人嚇到。
福安更不用說了,張口便讓人知道,他是個太監(jiān)。
那少女微微一愣:“啊?”
錦寧站的不近,聽不太清楚,帝王和那姑娘說了什么,只是那帝王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經(jīng)扯著那紙鳶的線了。
他將那線,遞給了錦寧,還沒有忘記耐心地叮囑了一句:“玩鬧歸玩鬧,但你總歸是有了身子的人了,需得仔細著,莫要摔了。”
錦寧見帝王如此,噗嗤笑出聲音來。
她覺得,這位高高在上的君主,此時有些像從前在自己跟前伺候的那位老嬤嬤,每次她爬樹翻墻的時候,那位嬤嬤也總是這樣語重心長地叮囑她。
還真是沒想到帝王這樣果決的人,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
蕭熠并不知道錦寧想了什么,還當是自己將紙鳶換了過來,她心中高興才笑的,于是神色也跟著舒展了開來。
福安立在不遠處,看到這一幕,笑著感慨了一句:“你瞧,陛下多開懷?”
“自從寧妃娘娘入宮后,咱們陛下總算沒從前那種,冷沉的感覺了。”福安繼續(xù)道。
帝王在那個位置上,年頭久了,便也沒了什么感情,到后來竟不像是一個活人,反而更像是一件代表權利的死物了。
魏莽雖傻,但也能看出來蕭熠此時心情不錯,這會兒便也點了點頭。
“現(xiàn)在還覺得,咱家是奸佞嗎?”福安問。
魏莽:“……”福安是不是奸佞他不知道,但他貼薪為臣,實在命苦。
錦寧扯著那紙鳶,逆著風的方向而行,紙鳶倒也飛了起來。
只是錦寧到底不敢跑,力道用得小,沒幾下,這紙鳶便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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