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怕的?”
謝延年斂眸輕笑,側身擁著姜嫵,一副毫不在意的語氣道。
“只要夫人肯幫我,縱然是今日死了,我也毫不畏懼。”
聞,姜嫵腦子‘嗡’的一聲,盯著謝延年眸光微閃。
他,真的是這么想的嗎?
此時,謝延年也垂眸望向姜嫵,溫潤的眸色,仿佛被什么籠罩著,看不真切。
他也問了姜嫵一句。
“那假如夫人發現,我并非表現出的這么良善,夫人今日可還會幫我?”
男子垂眸,一襲紅色的艷麗長衫,也掩不住他這個人溫潤、儒雅的端方氣質。
話落,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姜嫵,薄唇半抿著,竟也罕見地露出幾分,緊張的情緒來。
而聽到他這句話,姜嫵卻反倒松了口氣,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也稍稍松懈了幾分。
她問,“那夫君會害我嗎?”
謝延年輕輕搖頭,“不會。”
永遠不會。
“這就夠了。”姜嫵懸著的心,徹底落回實處。
她擁著謝延年的胳膊,小巧精致的臉上,露出幾份松快的笑意。
“只要夫君不害我,那我便日日陪著夫君,事事相助。”
姜嫵不擔心謝延年多年隱忍,想謀劃什么……
她只擔心謝延年明知一個人害他,卻對此置之不理,甚至聽之、任之。
這種非常人的想法,才是令她害怕的。
“嗯。”謝延年收回自己的眸光,扶著姜嫵,跟著眾人步入前廳。
只是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他眼底深處暗光涌動。
日日陪著他嗎?!
這可是姜嫵自己說的。
以后不管他是何模樣,姜嫵……
都得永遠陪著他。
…………
“好外甥,到舅舅這里來!”
韋大將軍韋罡一走進宴席,便選了除主位外,最好的兩個位置。
他拍著身旁的位置,招手叫來謝承澤,寵溺又強勢道。
“我們許久未見了,你就坐在這里,陪舅舅好好說說話。”
“是。”謝承澤臉上堆著笑,興奮又討好地跑到韋罡身邊坐著。
從進門開始,韋罡就從未拿正眼看過謝延年,現在更是明目張膽地偏袒謝承澤。
仿佛謝承澤,才是今天慶功的主角。
這架勢,看得謝老夫人和謝國公都是眉頭一皺。
可韋罡早些年在西北打仗,去年才帶著無數軍功,回到燕京。
他們也不愿在此時得罪韋罡。
而且去年韋罡回燕京時,就用滿身軍功求一個恩典,說要改封謝承澤為謝家世子。
那時,恰逢謝延年高中狀元,而謝承澤卻連科舉都沒通過。
當今圣上正猶豫時,謝老夫人頂著壓力,逼著謝國公上奏力保謝延年。
也正是因為這樣,謝家去年便得罪過韋罡一次。
這一年,兩家幾乎快斷絕往來了。
也不知韋罡這時候,為什么突然來了……
謝國公沉思了一會兒,在看到韋氏拼命朝自己使眼色后,低聲對謝老夫人道。
“母親,難得大舅哥來我們謝家一次,只是個座位罷了,就隨他吧。”
“讓延年坐在承澤后面,也是無礙的。”
謝老夫人瞪了謝國公一眼,“韋罡便罷了,怎么能讓承澤也壓延年一頭?”
“你別忘了,延年是長子,又是世子……現在更是深受皇恩。”
話落,謝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招來身邊的嬤嬤道。
“柳媽媽,你把世子與世子妃,領到韋罡對面那座位去。”
“就讓他們坐那兒!”
聞,謝國公眼神突然清明了,“那、那我坐哪兒?”
謝老夫人掃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自己找地兒坐吧。”
“總之今日這慶功宴,延年才是主角。”
此話一出,謝國公頓時噤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