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謝延年走進(jìn)韋氏的院子,而姜嫵也在與謝老夫人寒暄一陣后,將‘子戲錦鯉’圖拿了出來。
“這是你繡的?”謝老夫人捧著這幅刺繡,渾濁的雙眸里,都是欣喜和震驚的神色。
“嗯?!苯獘滁c(diǎn)點(diǎn)頭。
“是孫媳繡的?!?
‘子戲錦鯉’圖是姜嫵花了整整三個(gè)月,才繡出來的屏風(fēng)圖,本來是打算送給謝老夫人作壽禮用的。
但那時(shí)顧以雪說,她已經(jīng)是國公府的世子妃了,身份尊貴,不該再做這種下人才做的活計(jì)。
更何況,還是送給謝老夫人作壽禮……拿不出手。
姜嫵便將這刺繡收了起來,重新為謝老夫人,選擇了價(jià)格更貴的玉墜子。
但那玉墜子,謝老夫人壓根用不上。
而這‘子戲錦鯉’圖色彩鮮艷明亮,無論是畫里胖胖的孩童,還是旁邊的花朵、池塘里的紅色錦鯉,都被姜嫵繡得栩栩如生。
看起來就像真的一樣。
既喜慶又難得,是少有的稀罕物。
謝老夫人一看到這畫,就喜歡得不得了,連連稱贊姜嫵。
“我早就聽說你母親繡藝精湛,是江南第一繡女,沒想到,你竟也習(xí)得了她的真?zhèn)?。?
“這手藝,就是皇宮里的繡女,也繡不出來吧?!?
謝老夫人眼底的喜歡,都快從眼眶里跳出來了。她捧著手里的刺繡,欣喜連連,一直不肯撒手。
姜嫵見時(shí)間差不多了,這才伸手撫上那刺繡里的幾名孩童,眼淚啪嗒、啪嗒滾落下來。
“這些孩子,可真可愛啊……”
謝老夫人看到刺繡圖上的眼淚,猛地怔了一下,抬頭望向姜嫵。
“這是怎么了?”
隨即,她想到姜嫵與謝延年成親一年了,卻一直沒有子嗣的事。
她忙將刺繡圖收起來,免得姜嫵越看越傷心,并握著姜嫵的手,溫聲安慰。
“小嫵啊,子嗣一事是萬萬急不得的!況且你與延年才成親一年,懷不上也是正常的?!?
謝老夫人雖然也想抱曾孫,可她也從未逼過謝延年與姜嫵。
畢竟這種事,還是得看緣分。
而且她也擔(dān)心自己越逼,小兩口越生不出來,鬧得家宅不寧……
而聽到謝老夫人的話,姜嫵似是再也忍不住般,失聲痛哭。
“祖母!”她哽咽著聲音,一字一句道。
“若真是孫媳懷不上,孫媳也就不難過了!畢竟身體的問題,總會(huì)有法子可以醫(yī)治,可是、可是……”
“這一切都是世子的吩咐啊?!?
“什么?!”謝老夫人瞪著眼睛,不解又震驚地望著姜嫵。
“難道,是延年不想讓你懷??”
“嗯?!苯獘巢林蹨I,咬著唇滿臉委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世子每次都會(huì)讓孫媳,服下避孕的藥?!?
“怎么會(huì)……”謝老夫人大受震驚,滿臉都是不解的神色。
這世上,哪有男子不想要子嗣的呢?
更何況謝延年院子里,就只有姜嫵一個(gè)女子,他不讓姜嫵生,豈不是連血脈都要斷了?
謝老夫人正百思不得其解時(shí),姜嫵帶著哭腔又繼續(xù)開口了。
“每次世子從母親那里回來,就總會(huì)與孫媳說,他與我永遠(yuǎn)都不要孩子?!?
“孫媳、孫媳也不知道,是不是母親同他說了什么?”
此話一出,謝老夫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謝延年那繼母韋氏,同謝延年說了什么。
畢竟韋氏這些年,一直想讓自己的親生兒子、謝承澤來當(dāng)國-->>公府的世子。
她現(xiàn)在不想讓謝延年生子,一定也是因?yàn)橹x承澤那邊還未生子。
她想讓謝家的長孫,從謝承澤的院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