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節(jié)點亮燈燭。
昏黃的燭光,帶來微弱的暖色。
這間僅有三間的供堂,中間擺著長長的供桌,上面是一尊半人高的女仙像。
素節(jié)聽童嬤嬤說過,這是九天玄女娘娘。
第一次知道,她還覺得奇怪,一般不都是供奉觀音菩薩的嗎?
不過,玄女娘娘也是很厲害的神仙,也能保佑小姐的吧?
明三夫人脫下斗篷,挽起袖口,露出一雙素白的手。然后親自取出拂塵,做起清掃之事。最后點燃供香,恭恭敬敬三拜,插入香爐。
裊裊青煙中,她走到角落,添水磨墨,開始執(zhí)筆抄經(jīng)。
素節(jié)悄無聲息退了下去。
銅壺滴漏,時間一點點流過。
不知不覺,梆子敲了三更。
供堂虛掩著的門被悄無聲息推開,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那里,不同于女子的身材,被燈光拉出長長的暗影。
明三夫人好像根本沒發(fā)現(xiàn),繼續(xù)安靜地抄經(jīng)。
燭火投在她仿佛沒留下時光痕跡的臉上,越發(fā)清靈柔媚。
那人倚著門,靜靜欣賞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進(jìn)來。
屬于男人的高大身材,站在明三夫人身后,將她襯得嬌弱可憐。
男人發(fā)出一聲低笑,往前一撲,將明三夫人抱了個滿懷。然后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青絲,用懶洋洋的腔調(diào)說:“三嫂為著小七,真是無畏無懼。聽說余芳園里藏了只惡鬼,現(xiàn)在人人都不敢出門,三嫂卻依然故我,半夜跑來佛堂抄經(jīng)。唔,說不定,是為著我?”
他方才這一抱,將明三夫人撞得手腕一抖,剛剛浸飽的筆尖吃不住力,墨汁滴落在紙上。
明三夫人神情淡淡,將這張污了的紙揭到一旁,繼續(xù)撿了張干凈的紙。
“還有兩節(jié),你讓我抄完再說。”
“呵……”身后的男人頓了下,到底松了手,“好,三嫂的要求,小弟什么時候拒絕過?”
明三夫人繼續(xù)抄經(jīng)。
從頭到尾,沒有回頭看男人一眼,更沒有停下抄寫。
這個突兀出現(xiàn)的男人轉(zhuǎn)了個身,沒骨頭似的倚著桌子,然后從衣袖下摸了個囊袋出來,拔開瓶塞灌了一口。
濃濃的酒氣,充斥供堂。
他飲一口酒,看一眼明三夫人,如此數(shù)回,突然笑起來:“都說燈下看美人,還要美上三分,果真如此啊!三嫂如此絕色,看著都不像個人,倒像個仙女了。”
明三夫人一不發(fā),抄經(jīng)的手沒有絲毫停頓。
男人見她不回應(yīng),終于沒再騷擾。
過了會兒,明三夫人終于抄完,擱下筆,吹干墨跡,小心疊好。
男人等她做完這一切,轉(zhuǎn)身面對自己,便毫不猶豫將她一抱,雙手急切地探進(jìn)衣襟。
明三夫人扣住他的手:“玄女娘娘在這里。”
男人被她打斷,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好好,不讓你的玄女娘娘看到這污濁之事,免得怪罪于你,不保佑小七。”隨即眼中露出興奮之色,低身將她攔腰一抱,大步往左間行去,“冒著撞鬼的危險出來幽會,三嫂有沒有覺得特別刺激?小弟都有點忍耐不住了呢!”
身體滾落床榻,“吧嗒”兩聲,鞋子掉了下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后,便是粗重的喘息。
屋內(nèi)再無語。
只有玄女娘娘,依舊沉默地看著人間的一切悲歡。.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