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冷漠的道:“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原原本本上奏皇上?”
“皇上?”
鄭伯庸嗤笑一聲,“山高路遠(yuǎn),你覺得你們的信送得出去嗎?
驛站、碼頭,全是我們的人。
你的折子,出不了福建!”
陸崢眼睛瞇了瞇,沉默了。
鄭伯庸以為他怕了,正要得意。
陸崢突然開口,“你覺得,這里的事能瞞得了多久?”
鄭伯庸一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陸崢道:“我錦衣衛(wèi)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真要到魚死網(wǎng)破那邊,福建所有錦衣衛(wèi)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信送出去。”
鄭伯庸皺眉,剛想說話。
陸崢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背對著鄭伯庸,意味深長地丟下一句話。
“趙垢,我是一定會帶走的。
不過……這件事,暫時不會讓其他人知道?!?
說完,陸崢一揮手。
錦衣衛(wèi)將趙垢的嘴堵住,押上那兩個殺手,退出了鄭府。
鄭伯庸呆立原地,回味著陸崢的話。
“不讓其他人知道?”
他反復(fù)咀嚼著陸崢臨走前的這句話,臉色陰晴不定。
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他什么嗎?
他突然明白了。
趙垢知道他太多的臟事,進(jìn)了錦衣衛(wèi)的詔獄,就算不動刑,估計也就全招了。
這就等于,陸崢手里捏住了自己足以致命的把柄!
而陸崢說“不讓其他人知道”。
這個其他人,主要指的就是國公爺蕭遠(yuǎn)!
如果蕭遠(yuǎn)知道趙垢被活捉了。
為了防止秘密泄露,蕭遠(yuǎn)絕對會第一時間棄車保帥,甚至殺他鄭伯庸滅口!
但如果陸崢不聲張,蕭遠(yuǎn)那邊就不會知道趙垢被抓。
只會以為刺殺失敗,更不知道自己的把柄已經(jīng)落入了錦衣衛(wèi)手中。
“這個陸崢……好毒的心思!”
鄭伯庸只覺得手腳冰涼。
陸崢這是在逼他站隊??!
一邊是權(quán)勢滔天,隨時能捏死自己的國公爺。
另一邊,是捏著自己罪狀、隨時能讓自己身敗名裂的錦衣衛(wèi)。
雖然鄭伯庸更傾向于蕭遠(yuǎn)。
但如果陸崢說的是真的,他真能將信送出去。
皇上動怒,蕭遠(yuǎn)也保不住他。
鄭伯庸冷汗不斷滴落。
如今他夾在中間,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為什么會搞成這樣。
明明是大好的局面,為什么就將自己逼到了這個地步。
“白先生!都怪那個白先生!”
鄭伯庸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恨意。
“出的什么狗屁主意!刺殺不成,反倒把老子給搭進(jìn)去了!”
他現(xiàn)在進(jìn)退兩難。
如果繼續(xù)跟著蕭遠(yuǎn)一條道走到黑。
萬一陸崢真把供狀往京城一送,自己就是第一個祭旗的。
而且還會被誅九族。
可如果背叛蕭遠(yuǎn)……
鄭伯庸不敢想那個后果。
鄭伯庸在原地站了許久,最終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恐怕得給自己找條后路才行。
……
就在陸崢和鄭伯庸交鋒之時。
李鈺已經(jīng)登上了大船,朝著倭寇盤踞的黑石礁而去。
經(jīng)過兩天的訓(xùn)練,海盜們已經(jīng)掌握了如何打槍。
雖然和射箭不同,但都是遠(yuǎn)程打擊,有些道理還是相通的。
便見海面上,十艘快船在前,三艘大福船在后,三艘鷹船跟著。
四周則是密密麻麻的筏子,小船。
浩浩蕩蕩朝著黑石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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