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宴,賓主盡歡。
當然歡的只有李鈺一人,又吃又喝,不亦樂乎。
到了最后,李鈺甚至還問有沒有歌舞。
蕭遠黑著臉安排了。
他算是見識到了什么叫厚臉皮了。
哪有客人要求主人安排歌舞的。
見李鈺那悠閑的模樣,山珍海味蕭遠都吃不下。
倒是李鈺吃得滿嘴流油。
該說不說,這國公府的飯菜真是不錯。
比京城御膳房做的好吃多了。
在座的幾十位官員,看著李鈺那餓死鬼投胎的模樣。
想到他們要捐錢給李鈺,恨得咬牙切齒,根本沒心情動筷子。
“諸位大人,這是不餓啊。”
“這么好的菜,居然一口沒吃?!?
“國公爺,我這人最見不得浪費,我將這些菜全都打包,您老不介意吧?!?
李鈺的話,讓全場人都驚呆了。
不是,你堂堂二等伯爵,居然干出打包剩飯的舉動。
這不有失身份嗎?
雖然這些菜是沒怎么動,但那也是剩菜啊。
蕭遠也臉皮抽搐,不過還是點頭同意了。
反正李鈺要死了,沒必要和一個死人計較。
隨后蕭遠安排下人打包好飯菜,裝了兩個大籮筐。
鐵牛和陸崢一人背一個。
陸崢有些拉不下臉面,他堂堂錦衣衛千戶,居然干這種有失身份的事。
但又不好落李鈺面子。
只好黑著臉背在身后。
宴席終散,蕭遠親自將李鈺送至府門外。
“國公爺留步,外面風大,別吹壞了身子?!?
李鈺拱手笑道,臉上紅光滿面,那是真高興。
蕭遠強行擠出一絲慈祥的笑容,拍著李鈺的手背道:
“賢侄啊,以后咱們在福州要多親近親近。
你我一文一武,當同心協力才是?!?
“一定一定!”
李鈺打了個酒嗝,笑嘻嘻地點頭。
“國公府的廚子手藝太好了,比翰林院的食堂強了百倍。
以后哪怕國公爺不請,我也得厚著臉皮常來叨擾,到時候您可別嫌我煩啊。”
蕭遠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你還想常來,真是想屁吃。
等你死了,我會給你燒紙,你拿著錢去地府吃吧。
嘴上卻道:“只要賢侄能盡快剿滅倭寇,保一方平安。
老夫這國公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軍情緊急,還望賢侄拿了錢糧,莫要遷延時日啊。”
“國公爺放心!”
李鈺拍著胸脯。
“只要錢糧和家伙事兒到位,我立馬帶兵出海,絕不含糊!”
隨后李鈺告辭離去。
待李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蕭遠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化作無盡的陰沉。
他負手而立,拳頭捏了起來。
“好個難纏的小崽子……”
蕭遠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傳令下去,盡快安排好一切。
我要讓他吃進去的銀子,最后都變成買命錢!”
卻說李鈺三人騎馬趕回希望嶺。
將帶包的飯菜被鐵牛分了下去。
一眾災民興奮。
他們何時吃過這么好的飯菜。
想著李鈺去吃飯都不忘給他們帶回來,不由心中更加感動。
……
第二天下午。
鄭伯庸帶著長長的車隊蜿蜒上山。
當那一箱箱沉甸甸的木箱被打開時,耀眼的銀光瞬間映入了所有人的眼睛。
白花花的銀錠堆成了小山,在陽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這可比銀票給人的視覺沖擊強多了。
拿銀子而不是銀票是白先生的主意。
銀票輕便,李鈺若死在海上,銀票多半會被倭寇搜走或是隨尸體沉海。
但這百萬兩現銀沉重無比,李鈺不可能帶著去打仗,只能留在山上。
一旦李鈺身死,這筆錢還在希望嶺。
到時候官兵上山一剿,錢還是他們的,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罷了。
“天吶……我這輩子沒見過這么多錢!”
“這能買多少糧食啊……”
山上的災民和歸義軍少年們都看傻了眼,一個-->>個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