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令鄭伯庸討厭的從容。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李鈺既然亮出了‘團練使’的底牌,那咱們正好順水推舟。”
“順水推舟?”吳振雄悶聲問道,“什么意思?”
他心里也瞧不起白先生了。
之前還說李鈺只勝半子,這何止是半子。
已經勝了十多子了。
白先生收起折扇,反問道:“團練使的職責是什么?”
不等吳振雄回答,他便自顧自道:“保境安民,協助正規軍抗擊賊寇。
既然他是團練使,那福建沿海如今倭患猖獗,他不該去打嗎?”
白先生走到地圖前,手指在漫長的海岸線上一點。
停在了一處名為“黑石礁”的地方。
“這一帶,盤踞著最兇悍的一股倭寇,戰力極強,且地形險惡。
咱們可以借國公爺的名義,讓李鈺出兵剿匪。
他是團練使,責無旁貸。
若是他不去,那就是畏戰怯敵,
皇上給他的權柄正好收回,若是他去了……”
白先生陰惻惻地笑了起來。
“刀劍無眼,戰場混亂。
他那一千多號人,扔進倭寇堆里,還能剩下幾個?
若是‘不幸’死在倭寇手里,那也只能怪他學藝不精,為國捐軀了。”
蕭遠手中的核桃轉動速度微微加快。
他點了點頭:“驅狼吞虎,借刀殺人,不錯。”
白先生得到表揚,頭昂了起來。
補充道:“而且,還有一樁更大的好處。
李鈺若是帶兵出海剿匪,倭寇就會被拖住。
咱們倉庫里的貨,正好趁著這個空檔,走海路運出去。
只要這一單做成,上次的虧空不僅能補上,還能大賺一筆。”
“好計策!”吳振雄眼睛一亮,“一舉兩得啊!”
上一次走私,海盜和倭寇都來了,搶奪了不少貨物。
這也導致上次的走私少賺了不少。
如果這次能順利出貨,就能彌補上次的損失。
朝中的那些大人,也還等著分紅呢。
不過,鄭伯庸卻依舊眉頭緊鎖,顯得憂心忡忡。
“國公爺,計策雖好,但下官實在是不放心。
這李鈺太過邪門,每次咱們覺得必殺之局,都能被他翻盤。
這次把他放出來,萬一他不去打倭寇,反而掉頭來查咱們的賬。
或者是又搞出什么新花樣怎么辦?
現在的民意可是把他捧成‘青天大老爺’了,咱們動不得啊!”
鄭伯庸是真的怕了。
自從李鈺來了福建,他這個布政使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每次覺得李鈺必死,結果就來反轉。
他都不知道被打臉多少次了。
蕭遠聽著鄭伯庸的抱怨,手中的核桃猛地一停。
“咔噠”一聲脆響。
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彌漫整個大廳。
“鄭大人是被嚇破膽了?”
蕭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鄭伯庸渾身一顫,慌忙跪下。
“下官不敢!下官只是……只是擔心國公爺的大業受損。”
“起來吧。”
蕭遠站起身,整了整衣袍,雖然年過六旬。
但那股曾經執掌大軍的威嚴依舊攝人心魄。
他走到廳門口,望著遠處連綿的陰云,沉聲道:
“白先生的計策可行。
不過,鄭大人的顧慮也不無道理。
這李鈺,確實是個人物,不能再把他當成普通的寒門士子來看待了。”
蕭遠回頭,淡然道:“發帖子吧。
本公要設宴,親自見一見這位名滿天下的狀元郎。”
“既然陰謀他接得住,那本公就給他來個陽謀。
我要當著福州滿城文武的面。
把‘抗倭’這把刀,親手遞到他手里。
我看他敢不敢接!”
鄭伯庸,吳振雄,王顯宗三人看著散發氣勢的蕭遠。
心里折服。
有鎮國公親自出馬,李鈺怕是推脫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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