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家徒四壁。
一個滿頭白發(fā)、身形佝僂的老太太正坐在灶臺前燒火。
她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耳朵背了,眼睛也花了,手上滿是像樹皮一樣的皺紋。
“奶奶!奶奶!你看誰來了!江哥回來了!”
王富貴獻(xiàn)寶似的把陳江拉到老太太面前,大聲喊道。
王奶奶瞇著眼睛,湊近了看了半天。
那雙渾濁的老眼里突然涌出了淚水,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著陳江的臉:“是……是小江嗎?真的是小江啊!”
“王奶奶,是我,我是小江。”陳江握住老人的手,心里堵得慌。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王奶奶抹著眼淚,“富貴這孩子,天天念叨你,每天都要去村口看好幾遍。我就說,小江是個有出息的孩子,肯定會回來的。”
說著,王奶奶就要起身:“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做飯。今天把那只下蛋的老母雞殺了,給小江補(bǔ)補(bǔ)身子。”
那是王家唯一值錢的東西,也是平時給王富貴補(bǔ)營養(yǎng)的來源。
陳江鼻子一酸,連忙按住王奶奶:“奶奶,您別忙活了,我們買了菜回來。”
他回頭給王九使了個眼色。
王九心領(lǐng)神會,剛才在回來的路上,陳江就讓他去鎮(zhèn)上掃蕩了一圈。
只見王九像變戲法一樣,從車上搬下來一大堆東西。
有米、面、油,還有各種熟食、肉菜,甚至還有幾套嶄新的衣服和被褥。
“奶奶,這些都是孝敬您的。”
陳江把東西堆滿了那張破舊的小桌子。
王奶奶看著這一大堆東西,手足無措:“這……這得花多少錢啊?小江啊,你賺錢不容易,別亂花啊。”
“奶奶,我有錢,您放心吃。”陳江笑著安慰道。
這一頓飯,雖然是在昏暗的土房里吃的,但卻是陳江這些年來吃得最香的一頓。
王奶奶一直給陳江夾菜,王富貴則在一旁傻樂,嘴里塞滿了雞腿,含糊不清地叫著江哥。
看著這般淳樸的祖孫倆,就連一向殺人如麻的王九,眼圈都有些紅了,低著頭猛扒飯,不敢說話。
酒足飯飽之后。
王富貴因為太高興,喝了兩杯米酒,此時已經(jīng)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陳江看著熟睡的王富貴,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王九,守住門口,別讓人進(jìn)來。”
“是,江爺!”
王九立刻放下碗筷,像尊門神一樣站到了門口。
陳江深吸一口氣,將手搭在王富貴的手腕上,體內(nèi)的炁體源流緩緩運(yùn)轉(zhuǎn)。
一股溫和而強(qiáng)大的炁,順著他的手指,緩緩注入王富貴的體內(nèi)。
經(jīng)過探查,陳江發(fā)現(xiàn)王富貴的腦部經(jīng)絡(luò)因為當(dāng)年的撞擊,有多處淤堵,導(dǎo)致神智受損。
如果是普通醫(yī)生,對此絕對束手無策。
但陳江不一樣。
他是古武強(qiáng)者,更是掌握了陳家絕學(xué)——鬼門十三針!
“富貴,忍著點(diǎn),哥這就讓你醒過來。”
陳江從懷里掏出一包銀針,手腕一抖,銀針如雨點(diǎn)般落下。
百會、神庭、風(fēng)池……
每一針都精準(zhǔn)無比地刺入王富貴頭部的穴位。
隨著銀針的刺入,陳江體內(nèi)的炁也隨之渡入,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沖刷那些淤堵的經(jīng)絡(luò)。
銀針的尾部開始劇烈顫抖,發(fā)出細(xì)微的嗡鳴聲。
王富貴的身體雖然在沉睡,但也本能地顫抖起來,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破!”
陳江低喝一聲,手指在最后一根銀針上猛地一彈。
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浪從王富貴頭頂沖出。
原本淤堵的經(jīng)絡(luò),在這一刻,徹底貫通!
陳江收起銀針,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長出了一口氣。
幾分鐘后。
趴在桌子上的王富貴,眼皮動了動。
然后,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原本渾濁、呆滯、充滿傻氣的眼睛,此刻竟然變得清澈無比,透著一股久違的靈動與清明。
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破舊的墻壁,又看了看面前一臉關(guān)切的陳江。
那種傻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困惑和震驚。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里像是被塞進(jìn)去了無數(shù)的畫面,那是這十幾年做傻子時的記憶,既陌生又熟悉。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陳江臉上。
嘴唇顫抖著,聲音不再憨傻,而是變得清晰而沙啞:
“江……江哥?”
“這是哪?我感覺……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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