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林星痕喃喃念著這個詞,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復雜情緒,那情緒里有關切,有認同,甚至有一絲…并肩而戰的默契殘留。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晃了晃腦袋,注意力又被另一片星域吸引。
夜風吹拂,帶來遠處山林的沙沙聲響。
忽然,林星痕轉過頭,看向陰曼,問了一個讓后者心神劇震的問題:
“陰曼姐姐,我…是誰?”
他的眼神純凈而直接,帶著孩童求知的渴望,卻又仿佛穿透了表象,直指核心。
陰曼呼吸一窒,準備好的無數說辭在喉間滾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告訴他真相?他年僅五歲,心智能否承受?不告訴他?這本源日益蘇醒,又能瞞到幾時?
就在她心念電轉,不知如何作答之際,林星痕卻自己搖了搖頭,小聲嘀咕道:“爹爹和娘親的孩子,書院林先生家的星痕…”他似乎是在用已知的身份說服自己,但眼底深處那一抹揮之不去的迷茫,卻并未散去。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打了個小哈欠:“陰曼姐姐,我困了?!?
陰曼壓下心中的波瀾,牽起他的手:“好,我們回去睡覺。”
將星痕安頓睡下后,陰曼獨自站在院中,望著星空,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星痕的靈覺成長速度太快了,他已經開始本能地探尋自身的根源。那“十六歲前不可修行”的禁忌,還能約束住這顆日益蘇醒的宇宙之心嗎?
她抬起手腕,看著那灼灼燃燒的火紋,低聲自語:“林凡…我該如何做,才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星空無,只有夜風掠過樹梢,帶來遠山深處,一絲若有若無的、屬于異域的冰冷氣息。那氣息極其隱晦,一閃而逝,仿佛只是錯覺。
但陰曼知道,那不是錯覺。潛藏的毒蛇,并未遠離,仍在暗處吐著信子,等待著致命一擊的機會。
而星痕的疑問,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在她心中漾開了層層不安的漣漪。宿命的洪流,似乎正以超乎所有人預料的速度,向著那懵懂的孩童,洶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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