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披白色狼皮斗篷,身形高挑,面容姣好的女人。
    她看起來約莫三十多歲的年紀(jì),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立體而深邃,帶著一絲異域風(fēng)情。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那雙眼睛。
    明亮,清澈,卻又帶著一股不屈的英氣和野性,仿佛雪山之巔的獵鷹。
    她就這么平靜地走進來,面對著滿屋子殺氣騰騰的歸義軍將領(lǐng),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和膽怯。
    在她身后,跟著兩名同樣剽悍的女護衛(wèi)。
    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個女人的氣場所震懾。
    女人走到大廳中央,摘下斗篷的風(fēng)帽,露出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fā),她用一種略帶生硬,但卻清晰可辨的漢話,朗聲說道:
    “白羚部之主,阿麗娜,見過張將軍。”
    她沒有行跪拜禮,只是微微欠身,不卑不亢。
    祝衡的目光,從她進門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移開過。
    他見過無數(shù)美人。
    京城里,有環(huán)肥燕瘦,有小家碧玉,有千嬌百媚。
    可他從未見過像眼前這個女人這般,如同雪山上的雪蓮,戈壁灘上的胡楊,充滿了頑強而原始的生命力的女人。
    她的美麗,帶著一種鋒利感,讓人不敢直視,卻又忍不住被深深吸引。
    張烈也被對方的身份和氣度驚了一下,他定了定神,沉聲問道:“你就是白羚部的女王?”
    “是。”阿麗娜點頭。
    “你來我敦煌,有何貴干?”
    阿麗娜抬起頭,迎著張烈的目光,沒有絲毫的閃躲。
    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
    “我來,是想和歸義軍結(jié)盟。”
    “共抗強敵,共謀生路!”
    張武第一個冷笑出聲。
    “結(jié)盟?”
    “真是天大的笑話!我歸義軍剛剛大敗回鶻,兵鋒正盛,為何要與你們這小小的部落結(jié)盟?”
    “我們能得到什么好處?”
    他的話,充滿了輕蔑和不屑,也代表了在場大部分“歸鄉(xiāng)派”將領(lǐng)的想法。
    阿麗娜聞,并沒有生氣,只是將清冷的目光轉(zhuǎn)向了他。
    “好處?”
    她淡淡地說道:“唇亡,則齒寒。這是你們漢人的道理,將軍應(yīng)該比我更懂。”
    “你!”張武被噎了一下,臉色漲得通紅。
    阿麗娜不再理他,而是將目光重新投向主座上的張烈。
    “張將軍,我白羚部雖小,但族中亦有控弦之士上千。我們熟悉南山(昆侖山)的每一條溝壑,了解吐蕃每一個部落的習(xí)性。”
    “而你們,需要一個穩(wěn)固的后方,來全力應(yīng)對東邊的甘州回鶻。”
    “我們兩家聯(lián)合,北可以御回鶻,南可以抗吐蕃。在這西域之地,才能真正地站穩(wěn)腳跟。”
    她的話,不卑不亢,條理清晰。
    她不是在乞求,而是在闡述一個合作共贏的局面。
    陳平川的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這個女人,不簡單。
    有膽識,更有智慧。
    “說得好聽!”張武再次跳了出來,“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吐蕃人派來的奸細(xì),想騙取我們的信任,再從背后捅我們一刀!”
    “我們漢人,絕不與蠻夷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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