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mlversion='1.0'encoding='utf-8'standalone='no'>\rw3cdtdxhtml>\r\r\r\r
<title>第71章人心向背(三)</title>\r\r\r\r<h3id="heading_id_2">第71章人心向背(三)</h3>
有了打狼救童這回事,村民幾乎對這群馬匪放下戒心,沒了先前的戒備。每日早上,問著誰家需要人手,這十九人,不,徐亮還在養傷,這十八人幾乎是戶戶爭搶,只消管得兩餐飽,便有一個好苦力。唯獨王樹那扒糞活,一來徐亮受傷,二來這群馬匪都不睬他,三來又是個臟活,無人肯幫忙,只得回落到他自已身上。
就是有一點不好,干的活多,吃得也多,十八人都是身健力強,又戶戶爭要,若是管不著飽,就怕不來干活了。
趙寡婦最是煩惱,她年紀輕輕就守寡,膝下無子也無親人,四十來歲的婦道人家,又下不得田,靠著院子里幾棵果樹維生,又是吃長齋,家里油水少,幸好薛四哥知道她困難,每看她有事求助,都去她家幫忙。
意外的發生總是讓人猝不及防。
這是幾乎改變了牛山村命運的大事。
這天,徐亮還在養傷,其他馬匪都去干活,村子日常忙碌,原以為又是尋常的一天。
一陣馬蹄聲響,村口來了兩個人,在村口干活的老劉見服色便知是冷水門弟子,忙不迭地往村長家跑去,喊道:“不好啦,冷水門的弟子來啦!”
這一喊可驚起牛村長,村里十九名馬匪全綁著手鐐腳銬,一看就知道有問題。村長忙道:“老劉你拖延他們,我去通知薛四哥他們躲躲!”
老劉著急道:“怎么拖啊?”
牛村長忙道:“講反了,我去拖延他們,你通知薛四哥他們躲躲!”
老劉急問:“躲哪去?”
牛村長也顧不得細想:“就之前關他們的那間房?!?
老劉忙著通知眾人,牛村長連忙趕到村口,兩名弟子無人攔著,早已入村。牛村長忙上前打躬作揖,問道:“兩位爺來牛山村有什么事?我們牛山村雖然偏僻,也是完稅納糧的?!?
那兩名弟子一高一矮,高個弟子道:“也無什么事。你也知點蒼犯我衡山地界,我們就是巡邏,查探有無奸細出沒。”
牛村長道:“我們村里不見生人呢。”
矮個弟子道:“我們巡一回便知。”
牛村長道:“唉,有什么好巡的,這村子一眼望到頭,又偏僻,還能探什么軍情?日頭這么曬,兩位爺找個地方乘涼,何苦勞累?!?
高個弟子皺眉道:“胡說什么,我們正巡察呢?”
牛村長道:“是,是,兩位爺辛苦!要不先到我家喝杯水,吃點水果,歇息一會再查?”
兩名弟子商議片刻,道:“也行。”
那邊廂老劉早通知眾人,一來窩藏馬匪是重罪,這些手鐐腳銬不好交代,二來村民們與馬匪感情日漸親厚,也為他們擔憂,眼看兩位弟子進了村長屋里,連忙讓他們躲避。幾名馬匪伏高趴低,全躲進村東那間破屋里。
牛村長招待兩名弟子喝茶,又要月季去趙寡婦家討些果子款待。矮個弟子問道:“你們去年報了馬匪,今年還有受滋擾嗎?”
牛村長忙道:“沒,沒,沒再來了。”
高個弟子疑道:“沒就沒,你這么急干嘛?”
牛村長佯作訝異:“我急了嗎?”又道:“也不是,就……兩位爺也知道,這村子如此偏僻,平日里哪有門派弟子來?這……我當村長都二十幾年了,也沒……也沒款待過門派弟子,難免……怕招待不周?!?
高個弟子笑道:“老村長你別擔心,咱們不打秋風,也不跟你索要什么,您這幾杯水,幾個果子,招待周到得很?!?
牛村長見他禮貌,稍稍安心,就不知那群馬匪躲好了沒。于是問道:“兩位要巡察哪里?我帶你們去?!?
矮個弟子道:“也就走走而已?!?
牛村長道:“要不讓賤內下廚,招待你們吃個午飯?”又喊道:“月季,讓你娘殺只雞款待大爺!”
高個弟子忙道:“不用不用,我們有干糧?!?
牛村長忙道:“應該的,應該的?!?
高個弟子道:“你若執意,我們只好先巡村莊,然后走人了?!?
牛村長見他們執意要走,這才道:“那便不用飯,兩位爺多歇會?!?
高個弟子道:“也不用,這村不大,我們走上一圈,把公事辦完再回來躲日頭?!?
牛村長攔不住,只得跟著兩名弟子走。
誰知這丁點大的村莊,街道上竟無一人。原來眾人驚怕,全躲進家里不敢出門,這反倒可疑起來。
高個弟子皺眉道:“村里人不忙活嗎?”
牛村長心底只是罵娘,忙道:“村里人沒見過世面,都躲著兩位爺。”
高個弟子笑道:“躲什么呢,又不吃人。把村里人都叫來,我要問話?!?
牛村長只得扯開喉嚨大喊:“大伙別怕,出來干活!兩位爺要問話!”
這一喊,那家家戶戶才探出頭來,又有些膽怯,個個畏畏縮縮聚集到村口。
高個弟子笑道:“大伙別怕,我問個話就走。你們這幾日是否有見著生面孔?”
眾人紛紛搖頭說無,王樹正要說話,見村民目光都看向自已,當即閉嘴。
高個弟子見一人滿面怒氣,指著他問:“你瞧見生人了嗎?”
村民心中忐忑,只聽包二福道:“沒瞧見生人,只見著畜生,村子里前幾天才來了一群狼。”
他雖沒供出馬匪,但仍聽出語氣不忿。
高個弟子又找了個孩子問:“你有見著生人嗎?”
那孩子搖頭說:“沒有。”
至此,村民提到喉嚨口的心方始稍稍放下些。
高個弟子正詢問,矮個弟子信步走到崖邊,見山下軍陣羅列,指著山下道:“師兄你來瞧瞧,這戰場全看得清。”
高個弟子也自訝異:“這地形倒是不錯,把冷水灘跟零陵城都收在眼底,就是遠了些,瞧不仔細,不好通報消息。”
矮個弟子指著觀天臺:“那里高,去瞧瞧?!?
這一說,眾人那顆剛放下的心,又提到喉嚨口。
怎么就忘了明不詳呢?他正在觀天臺上。方才都說沒見著生人,這明不詳……
牛村長想要攔阻,卻不知怎么開口,只說那里風景與這里無二,不用多走這趟。兩名弟子卻不理他,一路走到觀天臺,攀上去,牛村長暗叫不妙,連忙跟著爬上。
觀天臺上卻是一人也無,唯有兩名弟子站在臺上遠眺。
明不詳去哪了?牛村長瞠目結舌。
往觀天臺的路只有一條,旁邊便是懸崖,明不詳哪去了?趁著兩名弟子還在觀景,牛村長默默走到側邊觀望,這一低頭,嚇得差點叫出聲來。
只見明不詳單手攀著懸崖外一塊突起,掛在那隨風擺蕩,下方便是百丈深淵,要是失手或石頭松落,摔成個肉泥都嫌太粗。
然而明不詳臉色不變,只是掛在那,一陣風吹來,牛村長只覺得自已腳都要被吹軟了,忙扭過頭不看。
矮個弟子道:“這里位置不錯,不若通知分舵主,派人在這里看著,說不定能見著什么動靜,好往上通報?!?
高個弟子點頭稱是,喊道:“我們走吧?!?
牛村長連忙跟上,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望一眼明不詳懸掛的地方。
兩名弟子回到村長家,村民都已散去,兩人正打算告辭離開,忽見村長家對門一戶匆匆走出個姑娘,不正是村長的閨女?只見她神色慌張,一出門,見兩人站在門口,吃了一驚。
高個弟子見她臉色蒼白,問道:“你到對面干嘛?”
月季不會說謊,一開口牙關打顫,磕磕絆絆說:“我……找鄰居說話?!?
高個弟子察覺不對,見屋門未掩,正要上前,月季忙將門掩上,止不住全身顫抖。牛村長忙喝道:“月季!兩位大爺又不會吃了你,怕什么?”
牛村長正要遮掩,那高個弟子早起疑心,推開月季,將房門推開,只見一人受傷躺臥在地,手腳系著鐐銬。
矮個弟子喝問道:“這是什么人?怎么回事?”
牛村長還未答話,高個弟子揪起徐亮,問道:“你是什么人?”
徐亮傷重,仍忍著疼痛說道:“我是村里人,犯了錯,所以受罰?!?
高個弟子猶有不信,見他傷重,松手將他放回地上。兩名弟子一間間房屋搜去,牛村長在后攔阻,哪里有辦法?
那高個弟子來到村東房門前,一腳踢開屋門。
十幾條人影撲了上來。
薛四哥一行人躲在村東破屋,聽到門外村長的聲音,知道暴露,薛四哥指揮同伴躲在屋后,門一被踢開,一眾人便撲了上去。
高個弟子被撲倒在地,想拔刀,卻被幾名馬匪按著不能動彈。薛四哥舉起鎖鏈繞住他脖子,用力一勒,他感覺自已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