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拜見帝師!”
蕭何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激動與前所未有的恭敬,他深深彎下腰,對著嬴政行了一個標準而莊重的大禮。
先前不知對方身份時,已覺其威勢深重,令人不敢仰視。
此刻得知眼前這位趙先生竟是當(dāng)今天子之師,那份震撼更是如同驚濤駭浪般沖擊著他的心神。
他雖非趙凌的門生,卻是趙凌欽點的臣子,論起輩分與淵源,差了何止一籌!
更何況,方才正是這位帝師一而定,不僅解了他被西、孟二人聯(lián)手抵制的困局,更將售冰稅收定在了對國庫極為有利的四成。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必須表現(xiàn)出最大的敬意。
嬴政坦然受了他這一禮,只是微微頷首,神色依舊平淡,仿佛帝師的身份于他而,與趙盤那個商人身份并無不同。
他目光轉(zhuǎn)向蕭何,語氣平和,:“蕭大人,既然售冰的稅收問題已然解決,你也該早些回宮,將此事原委稟明皇帝知曉。吾與西公、孟公之間,尚有些舊話要敘?!?
這話說得清晰明白,接下來的談話,已非蕭何這個層級應(yīng)該參與的了。
蕭何是何等聰明之人,立刻心領(lǐng)神會。
他今日前來,本就是為了解決稅收爭議,如今目的超額達成,還意外得見帝師真顏,已是莫大的收獲,豈能再不知進退?
“帝師所極是?!笔捄卧俅喂?,態(tài)度謙遜,“既如此,蕭何便先行告辭,不敢再打擾先生與二位敘話?!?
他強壓下心中的激動與無數(shù)翻涌的疑問,保持著臣子的恭謹,緩緩?fù)撕髱撞剑@才轉(zhuǎn)身,步履沉穩(wěn)地離開了這間氣氛依舊凝重的書房。
直到走出西府大門,遠離了那令人窒息的威壓,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只覺得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濕。回望那深邃的府邸,他心中依舊激蕩難平。
能教出陛下那般雄才大略的圣主明君,這位帝師的智慧與手段,恐怕已非常人所能揣度。
今日得見,確是三生有幸!
書房內(nèi),
隨著蕭何的離去,氣氛似乎稍微松弛了一瞬,但隨即又被另一種更深的緊張所取代。
西文彥和孟巍然垂手而立,連呼吸都刻意放輕,如同等待最終審判的囚徒。
嬴政并未再看他們,徑直走到主位前,姿態(tài)從容地坐下,仿佛他才是這里真正的主人。
他手指輕輕敲擊著紫檀木椅的扶手,目光如同無意般掃過西文彥那張強自鎮(zhèn)定的臉,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般在兩人耳邊炸響:
“西文彥,馮去疾呢?叫他出來吧?!?
“!!!”
西文彥的瞳孔驟然收縮,眼底深處閃過一絲根本無法掩飾的慌亂與駭然!
馮去疾在他府上密會,此事做得極為隱秘,連蕭何都未曾察覺半分。
始皇帝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如此肯定,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