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三淚流滿面,應了一聲。
一行人兇神惡煞的走了,留了樂人面面相覷。
村里發生這種‘偷尸’的事也不常見,眾人既覺得新鮮又是好奇,靈堂前頓時熱鬧了起來,眾說紛紜。
“太癲了。”
張傳世皺著眉,壓低了聲音:
“大人,這些刁民要去縣里鬧事,我們莫非真要跟著他們同去?”
“明日進了縣再說。”趙福生回了一句。
張傳世看了一旁常家的三兒媳一眼,最后沒有出聲。
那慧兒腰纏了麻布,雙眼紅腫,精神有些不佳。
她沒有聽到張傳世先前說的話,但從張傳世邊說邊看往自己的方向看,猜得出來他們可能是在議論自己,不免表情有些不安。
見此情景,趙福生說道:
“不知這位嫂子怎么稱呼?”
她一開口打破了僵局,令常三嫂松了口氣,她擦了下眼淚,說道:
“我男人姓常行三,你稱我一聲常三嫂就是。”
說完,她擠出一絲笑容:
“我娘剛剛說了,讓你們暫住我家,只是我們房舍小,可能要勞煩幾位略擠一擠。”
趙福生就答道:
“出門在外,有個遮風擋雨的歇息地已經不錯了,叨嘮你了。”
她這話顯然博得了常三嫂一定的好感,這婦人緊皺的眉頭也松開了些,輕聲道:
“幾位客人請跟我來。”
趙福生便拉了蒯滿周,招呼著孟婆、陳多子及幾位女眷同行。
張傳世一見此景,連忙道:“大人,我們呢?”
張傳世一見此景,連忙道:“大人,我們呢?”
外頭天寒地凍。
金縣已經屬于北方,夜里的風刮在人身上像是刀子在割人,張傳世年紀大了,坐了一會兒直被吹得發抖,此時也想找個地方避一避。
“你等著吧,稍后劉三爺他們商議完了‘正事’自然會來安頓你們。”趙福生道。
張傳世一聽這話,不由發出一聲慘呼:
“那得等到幾時?”
依他看,這五仙觀的人都不大正常,各個都很遲鈍,鬧了鬼還沒有半點兒察覺,厲鬼都復蘇要開始殺人了,竟然異想天開的認為有人來偷了尸體毀尸滅跡。
最荒謬的是竟然還要為此開個會議……
“等著吧,總有人來的。”趙福生忍笑說了一句。
孟婆安撫他:“小張,那里有個火盆子,你坐過去些,年紀大了不要受涼——”
說完,眾人這才跟在常三嫂的身后,從靈堂的另一側繞到了后方的莊子內。
眾人先前從高坡上往下望時,看著五仙觀并不大,可實際走進這座莊子時,趙福生才發現莊內也住了不少人家。
與她見過的村莊布局相似,五仙觀的房舍幾乎相鄰,大約有幾十戶的樣子。
常三嫂領著眾人走了小半刻鐘,到了幾排院落處時,說了一聲:
“到了,這是我們常家。”
她說完,喊了一聲:
“老四家的,莊里來了客人,娘說讓安頓一下。”
她喊完后,屋子里傳來響動,不多時便出來了一個陰沉著臉的女人。
那女人看著年紀與常三嫂相仿,約四十出頭,頭上包了一塊布巾,身上系了一條破舊的圍裙,她站在門口,滴水的手在圍裙上擦了幾下,欲又止:
“歇哪里?”
“住兩姐妹那屋吧,反正——”常三嫂話沒說完,神情又黯淡下去。
半晌后,她深吸了一口氣,硬擠出一絲笑容:
“讓那屋里的五丫頭今夜暫時搬出來,跟咱們擠一擠。”
“也行,反正這兩日睡不了覺。”女人說完后,沉著臉又回了屋子。
不多時,屋里亮起了燈光,傳來了有人走動著開箱子的聲音。
常三嫂小聲的道:
“這是我的弟妹,她看著脾氣不好,但為人不錯,估計這會兒是在收拾床鋪,換被子呢。”
說完,她又道:
“外頭天涼,我帶你們先進屋里坐一陣,灶上興許還有熱水,打來洗把臉,泡個腳吧。”她的目光落到赤著腳的蒯滿周身上,目光柔和了些:
“我們這地方冷,小孩這樣凍著容易生瘡的,我回頭給她找雙鞋子。”
雖說常母提及自己的兒子時很是長時間,可是從衣著打扮及四處漏風的破屋,趙福生還是看得出來常家的生活并不寬裕。
對村里人來說,哪怕是一塊破布頭都是十分珍貴的東西,更不要說是一雙鞋了。
趙福生想起先前常五嫂的話,故意搖頭:
“這怎么使得,不如留給你們家里的姑娘穿。”
她說道:
“我剛聽老前輩說,還有三姑娘、四姑娘呢。”
常三嫂一聽這話,勉強搖頭:
“她們穿不了啦。”
“這是為什么?”以趙福生的精明,目睹了五仙觀常家的這一場‘盛大’喪禮,常五嫂自己親自說過要辦喪事、打官司錢是不夠的,再聯想到兩盞燈籠上掛的那兩抹紅彩——加上陳母提到過的風俗習慣,當即便將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我最近剛換了電腦,還在習慣中,感覺碼字還是有點受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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