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夷所思
說完,她喊武少春:
“少春,你聞到這里有臭味沒?”
武少春點頭:
“有腐臭氣,跟東屏村有些相似。”
兩人這簡短的對話令得丁大同等人也明白了:五仙觀鬧鬼了。
常二死后厲鬼復蘇,常五嫂等人愚昧無知,不知鬼禍可怕之處,還琢磨著要怎么報復楊開泰一家人。
“今夜這場鬼禍如果不壓制住,恐怕要生事端。”
趙福生平靜的道。
她這樣一說,其他人便明白了她有意要管這樁‘閑事’。
對鎮魔司的人來說,其實這也不是‘閑事’。
只是大家已經習慣了各人自掃門前雪。
畢竟眾人只是途經五仙觀,與常五嫂一家又沒有沾因果,且這老婆子刻薄兇悍,又很不講道理,是個潑辣蠻橫的人,大家內心都不大愿意幫助這樣的人。
“反正現在鬼禍還沒出,不如留給金縣的人自己頭疼——”張傳世不以為然道。
“胡說!”
趙福生皺眉喝斥:
“這是一條條人命,豈能兒戲?”
如果眾人不管,厲鬼一旦復蘇,鬼腳印會布滿整個五仙觀,不出兩個月時間,這里會被鬼物圍困。
“常二死于上陽郡,且最終厲鬼復蘇,我懷疑這樁鬼雨、鬼腳印案應該都源于上陽郡。”趙福生正色道:
“如果我猜測屬實,上陽郡自身難保,這案子一起,恐怕不會有功夫搭理金縣。”
她看向張傳世:
“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五仙觀的鬼禍一旦蔓延,誓必會很快禍及四野、縣內,到時文興縣的慘劇會再一次釀成。”
趙福生這一次沒有大聲斥罵,可她的眼神卻莫名給了張傳世極大心理壓力。
張傳世的目光不敢再與趙福生對視,緩緩落到了地面,左右游移。
孟婆神情溫柔,笑瞇瞇的盯著趙福生看:
“大人說得對,我都聽大人的。”
說話的同時,她雙手搭著棺沿,一雙手掌用力將棺材扣緊。
孟婆的指尖處有淡淡的紅霧逸出,滲入棺材內部。
那順著棺材底部往下流淌的水流剎時止住,‘淅淅瀝瀝’的淌水聲也瞬間消失。
浸泡在棺內的水流匯聚,被迫顯出一個人形。
趙福生的目光一凝,她看向劉義真。
兩人目光交匯,已經合作過兩次鬼案的人已經有了一定的配合默契。
劉義真當即將背在身上的鬼棺‘砰’聲放到了地面,他伸手往原本放置常二尸身的棺材內抓去,將那被水流浸泡的白麻布抓在了手心。
劉義真的手指剛一碰到那水,他便一個激靈。
他的手指先是麻木,隨即陰寒夾雜著刺痛傳入他的識海內,他整個手臂剎時失去了知覺。
厲鬼的強大怨煞氣。
劉義真面不改色,在受到鬼氣侵蝕的那一瞬,他的胳膊金芒一閃,手臂立即變得金燦燦的。
那蕩涌的水波被劉義真金臂的力量壓制住,隨即安靜了下去。
他順利將這白麻布撈出,提在了手里。
這個動作引起了常五嫂等人注意。
劉三爺一見劉義真撈棺材里的白麻布,臉色微微一變,大聲喝斥:
“好小子!你干什么?死人的東西你也敢拿,還當著我們的面拿,當我們五仙觀的人是死的不成——”
“別誤會。”劉義真笑瞇瞇的提著那白麻,對著擺在地面的鬼棺用力一擰:‘嘩——’
“別誤會。”劉義真笑瞇瞇的提著那白麻,對著擺在地面的鬼棺用力一擰:‘嘩——’
白麻布內的水流被他擰入鬼棺中,鬼棺內還鎮壓著一件臟兮兮的人皮大衣,這水流被擠入鬼棺的時候,那惡心鬼所化的人皮大衣隨即復蘇,蠕動著將這些水流‘吞噬’進去。
“我就是看你們這棺材里水太多了,幫你們清理、清理。”
劉義真笑瞇瞇的道。
“……”劉三爺的憤怒一下滯住,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轉頭看向常五嫂,卻見常五嫂也一臉困惑的樣子。
“啊、啊這——那真是多謝,我、我這——”他結結巴巴的說完,又搓了搓手:
“還是匪夷所思
“是。”
常五嫂的目光落到蒯滿周身上,露出憐憫的神情:
“你看這娃,年紀小小的,這天多冷啊,打雙赤腳,一路走來腳疼不疼啊?”
她看著蒯滿周,仿佛被激發出了母愛天性。
問完后,見小丫頭不理她,也不以為意,只轉頭看向‘慧兒’:“看看咱們家之前有沒有三丫頭、四丫頭留下的鞋子,找找適合的,干凈的,給這小閨女一雙。”
慧兒聽到她提及‘三丫頭、四丫頭’微微怔愣了一下,眼圈又慢慢泛紅,一時忘了回應常五嫂的話。
常五嫂的面容上露出不快之色,提拐重重點了兩下地面,發出‘哐哐’聲:
“聽到沒有?”
慧兒這才回神,連忙溫聲道:
“聽到了。”
見她應承,常五嫂的臉色稍霽,這才轉頭對趙福生笑著道:
“她是我的三兒媳婦,為人很是厚道老實,諸位隨她去就是,我要跟三爺他們商議一下,搶回我兒子尸體。”她說到后來,一掃先前招呼客人時的溫和,又變得兇狠:“楊家欺人太甚,我定要楊開泰償命!”
說完,拐杖用力一杵地,喝了一聲:
“老三,你也跟著去聽聽,到時拉了莊里壯丁,一塊去郡里找楊開泰搶你二哥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