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聽說田太家族最擅忍術(shù),這會兒看果然名不虛傳,可惜若然先前直接對陣這般廝殺,說不好還有些勝算,眼下卻是再無一絲可能。畢竟鮮血不可能那么快止住,更不要說那般濃烈的血腥味兒!
身子一旋,抬劍毫不猶豫的往左后方用力一砍,又是一聲慘叫傳來,卻是田太義再次突兀出現(xiàn)在高臺上,另一條腿也隨之被陳毓齊根斬斷。
“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瞧著倒提著寶劍,一步步逼近的陳毓,田太義只覺恐懼至極,從前屠殺人命時的快感全都幻化為即將被人收割性命時的恐懼,然后又定格在那雙即便染滿鮮血卻依舊格外平靜的眸子上,只覺那雙眸子里忽然飛出無數(shù)血淋淋的尸體抑或殘肢斷臂,那些鬼怪又飛撲過來,或挖眼睛,或嚼耳朵,或撕扯著自己的肚腸,甚而還有人舉著烙鐵,端著油鍋……
田太義再也控制不住嘶喊起來,“魔鬼,魔鬼,不要過來……”
到得最后更是用頭不住的在高臺上瘋狂的撞著:
“饒了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饒了我……”
卻不知落在眾人的眼里,卻是隨著天神一般手持寶劍的少年英雄一步步逼近,田太義先是挖出了自己的眼珠,然后又拽掉了自己的耳朵,甚而對著自己接連左后開弓不??裆榷?,到得最后自己把自己作的腸穿肚爛以后還不停的給臺下百姓磕頭賠罪……
?
、第186章
?微風(fēng)過處,本是遮擋著太陽的薄薄烏云被吹得四散而開,瞧著臺上磕頭蟲一般跪拜如搗蒜的田太義,方才還處在惶恐中的苜平百姓漸漸濕了眼睫,下一刻忽然齊聲歡呼起來——
三局兩勝,仁義武館勝了,那些東泰武士就要滾出大周國土了,從此后,再不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生活在兇殘的東泰武士的陰云下了。
陳毓手提寶劍,靜靜站在那里,嘴角微微上翹,瞧著癱在地上,卻依舊吃力的磕著頭的田太義——
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是比拼起毒藥來,還有人能比自己身上更齊全的嗎。
“不對,這小子,一定是用了什么妖法!”臺下的東泰武士終于回過神來,神情憤怒之外卻有更多的惶恐,沒有人比這些東泰武士更清楚,田太義性情有多殘暴,至于說他會為做過的事道歉懺悔,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更有性情極端的,見情形不對,竟是拔出武士刀,一副要拼命的模樣,可惜他們這邊剛有動靜,一聲厲喝隨即傳來:
“生死對陣,勝負已分,余者各安天命,誰敢趁機圖謀不軌,立殺無赦!”
卻是周圍不知什么時候已是刀槍林立,足有數(shù)百名弓箭手,正圍攏在四周,彎弓搭箭,閃著寒光的箭鏃可不正對準(zhǔn)自己等人?
看情形,只要一不合,立即就會萬箭齊發(fā),把東泰人射成刺猬。
李元峰閉了閉眼睛,朝廷給苜平派了個好縣令呢,有這樣的強項縣令在,即便再有東泰人覬覦大周土地的事情發(fā)生,苜平人也是不怕的。
“好!”
“狀元公英明!”
“縣令大人威武!”
圍觀百姓再次發(fā)出一陣歡呼聲——這么多年了,官府的人還是第一次出動這么迅速,更讓人激動的是,還不是來給東泰人撐腰,而是作為大周人自己的堅實屏障。
再是兇殘,絕對的武力壓制下,也不會不懼,東泰武士再不敢有絲毫多余的動作,老老實實的收起武器,抬起田太義等人的尸首,灰溜溜的往練武場外而去。
沒走多遠,迎面正好撞上威風(fēng)凜凜叉腰站在一眾弓箭手身后的趙城虎,為首的東泰武士猶且不甘心,站住腳歇斯底里道:
“你們這么對我大東泰武士,我們一定回稟攝政王殿下,讓你們的長官給我們一個交待……”
卻被人突兀打斷:
“交待,什么交待?”
那武士被噎的一愣,下意識的抬頭瞧去,卻是一個儒雅風(fēng)流、俊美逼人的年輕人,明明是舒朗如二月春風(fēng)的好容貌,卻偏偏令得這武士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竟是訥訥著再不敢多說。
畏畏縮縮的躲開男子的眼神,無比狼狽的離開了。
“大人——”趙城虎躬身見禮,神情恭敬無比——
還是那個溫文秀雅的狀元爺,可見識了方才臺上血腥一幕,幾人心里對陳毓敬之外更多了畏,以及,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拜。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