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艷的聲音,韓雷頓時就變換了笑臉,蹲下身子來用手拍了拍我的臉,湊到我耳邊說:“后面樹林見,不然的話,就去你家,我聽說你家就住在城郊是吧?”他在威脅我,他竟然知道我家在哪。
我不能讓他們?nèi)ゼ依铮@樣的話,媽媽就會知道,我不能讓媽媽在為我擔(dān)驚受怕,這一切我不允許。
韓雷沒等我回答,就站起身來帶著他的兄弟走了,而全班同學(xué)也湊上來問我有沒有事,我只是用校服擦了擦染上灰塵的臉,然后就走回了座位,因為我的座位靠窗,我還能看見樓下的風(fēng)景,從這里望下去,操場后面有一塊很大的小樹林。
也就是剛才韓雷讓我去的地方,那里是像他們這種混子學(xué)生的娛樂場所,也是他們有了矛盾之后解決事情的地方,我從沒想過自己會走進那里。
在我自己的人生規(guī)劃中,很安靜的讀完高中考研博,卻沒想到會有這樣一段插曲。
班里的同學(xué)都陸續(xù)離開了,而我還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面無表情的望著窗外,直到最后,才終于將手伸進書包掏出那把彈簧刀,揣進校服里。
此刻的我,只有一個念頭,魚死網(wǎng)破。
或許這是年少輕狂,我想不到那么多,想不到什么未來,此刻的我滿腦子充斥的只有一個念頭,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就在我要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王艷卻從后面沖上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李肖宇,你要干什么?”
她一直就坐在我身后不遠處,我裝刀的時候她都看在眼里,這也是她對我兩年來說的第一句話。
我回過頭去看著她,她很漂亮,瓜子臉大眼睛,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我從此刻的她眼中看出了一絲焦慮些許關(guān)心,這些是從來沒有過的。
至少,從別人眼里是沒有過的。
這一切都足夠了,我沒有回答她只是一點點將她拉著我的手脫開,最后,我?guī)缀跏菉Z門而出的,身后還有她叫我名字的聲音回響在整個樓道,那種感覺真的很好,像電影里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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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走進小樹林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韓雷他們幾個人,是六個,我都見過卻叫不上名字,我只知道他們都對我動過手。
他們每個人都手里夾著一根煙,正在吞云吐霧,看到我從遠處走了過來,韓雷吸了口煙,然后將煙頭狠狠彈了出去,吐著煙霧就朝我走了過來。
“膽子倒是他媽的不小啊,還真他媽敢一個人來,有種。”韓雷一上來就一把將我攔住了,他力氣很大,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我就這么被他硬拖著走的。
我試了好幾次都掙不開,他有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而我卻只有一米七四,被他像夾小雞一樣的夾著,想動也動不了。
其余六個人看著我,眼神很玩味,其中一個走上來說:“這可是咱們年級第一的高材生唉,咱們必須得給照顧好了。”
說著就朝著我臉上甩了一巴掌,甩完之后還活動著手腕說:“這臉他媽什么做的,打得我手疼,我草。”他這一巴掌力氣很大,我整個腦子里都在嗡嗡作響,嘴角裂開了。
然后我就聽到他們幾個哄堂大笑,韓雷把我一甩,我整個人就翻出去了,直接栽在了地上。
此刻的我,頭腦被那一巴掌打得暈暈沉沉的,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韓雷沖上來一腳踢在了肚子上,頓時,我捂著獨自就在地上翻來滾去,然后是一陣狂吐,一直到幾乎連黃水都吐出來了。
他們幾個就圍著我笑,甚至笑得腰都彎了,就那么指著我,一直就那么笑。
看著他們幾個的嘴臉,我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也看著他們在發(fā)笑,笑得很冷,我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看到我像瘋子一樣的朝著他們傻笑,韓雷幾個臉上的笑意漸漸就收斂了,其中一人眉頭一皺,轉(zhuǎn)過頭去對著其他人說:“這家伙不會是被打傻了吧,他傻笑個毛線。”
我還在笑,就在他們說我傻的那一刻,我倒寧愿自己真的傻了,可是我卻很清醒。
我的笑讓韓雷的臉色很難看,他大罵著朝我快步走過來,我草,笑你媽比,我叫你再笑。說著就一拳朝我砸了過來,很結(jié)實的一拳砸在了我右臉頰上,將我打得趴了下去。
然后就朝著我的身上狂踹,一腳又一腳,不斷的罵罵咧咧,我的笑真的惹毛了他。
最后,他的那些兄弟對視一眼,沖上去拉住了還在狂踹著我的韓雷:“雷子,夠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也許,韓雷也是打得累了,大口喘著氣,轉(zhuǎn)過了身去。
此刻的我,全身骨頭都有散架的感覺,咳出一大口血,伸手抹了一把嘴巴上的血,雙眼中已經(jīng)充血,掙扎著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望著不遠處韓雷的背影,心底忽然生出一絲怒火,然后直接就掏出衣兜里的彈簧刀朝著韓雷背后撲了過去。
此刻的我,絕對是嗜血的野獸,逮誰咬誰的那種,而我要逮的只有一個人,韓雷。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