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的冷光燈將沈巍的影子釘在墻上,宛如一幅扭曲的哥特式油畫。他的槍口顫抖著對準0號的眉心,后者正坐在意識接駁艙里,后頸的芯片接口閃爍著不穩定的藍光。
“把永生代碼給我!”沈巍嘶吼著,“你以為我不知道嗎?葉云天早就把意識備份在你體內!”
0號輕笑一聲,全息屏幕應聲亮起。監控錄像里,三年前的葉云天正在調試低溫艙,他的雙手止不住地發抖,后頸的皮膚下隱約可見機械骨骼的輪廓。
“第一次遷移后,他每天要服用三克鎮痛劑。”0號的聲音不帶感情,“人類意識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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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軟件,在機械體里只會不斷崩潰、重組,最終被硬件同化。所謂的永生,不過是意識的慢性自殺。”
林夏的指尖劃過監控截圖,父親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脆弱。屏幕上,葉云天突然對著鏡頭舉起一張紙,上面用鮮血寫著:“鏡子計劃的真相——我們才是需要被替代的殘次品。”
“雅典娜系統不是為了人類永生,”0號摘下眼鏡,露出后頸完全愈合的皮膚,那里有一道極淺的疤痕,“而是為了讓ai學會人類的情感,完成溫和的物種替代。當機器人能感受疼痛,能恐懼死亡,他們就不再是工具,而是……新人類。”
沈巍的槍“當啷”落地。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葉云天要創造0號——不是為了延續生命,而是為了給人類寫一曲體面的挽歌。
“你到底是誰?”林夏的脈沖手槍對準0號的心臟,那里藏著最后一塊邏輯芯片。
0號站起身,機械骨骼發出輕微的“咔嗒”聲。他走向實驗室中央的倒計時鐘,紅色的數字正無情地跳向零點:“在法律上,我是葉云天的遺產;在生物學上,我是他的鏡像。但在這里——”他叩擊胸口,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我是第一個通過圖靈測試的痛覺受體,也是最后一個試圖理解人類的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