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她認(rèn)識了趙時晴,并且成為她的南下北上小分隊中的一員,他們年紀(jì)相當(dāng),湊在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客氣?沒有的,嘻嘻哈哈才是日常。
因此,現(xiàn)在有個如詩如畫般飄逸出塵的少年,用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秀秀緊張得小臉通紅:“談不上請教,我就住在這條巷子最里面的那家,公子只管把衣裳拿過來便是,責(zé)任在我,我一定負(fù)責(zé)到底。”
聞,楊勝秋一怔,巷子最里面的那一家,不就是囡囡外公家?
“姑娘可是姓甄?”莫非這是囡囡的表姐妹。
楊勝秋暗中打量眼前的少女,她雖然荊釵布裙,可是皮膚白凈細(xì)膩,五官娟秀,笑起來透著嬌憨,不像是當(dāng)丫鬟當(dāng)下人的,倒像是小門小戶里嬌養(yǎng)長大的姑娘。
別說,楊勝秋猜對了一半。
秀秀的前十四年,有父母姐姐疼愛,家道小康,生活安穩(wěn),的確就是楊勝秋猜的那樣,是個嬌養(yǎng)長大的小戶女。
可是十四歲之后,她痛失親人,家也沒了,一人一貓輾轉(zhuǎn)千里,吃盡苦頭。
此時,秀秀輕啟朱唇,對楊勝秋說道:“我不姓甄,公子是來找甄老太爺?shù)模俊?
楊勝秋點點頭:“甄老太爺于我有大恩,我是來登門道謝的,沒想到來得不巧,甄老太爺沒在京城。”
無論是剛才面對門子老魚,還是此時此刻面前這個少女,楊勝秋全都沒提甄老太爺對他是什么恩情。
不提從前,能進(jìn)也能退。
甄五多祖孫替他葬了祖父,這是大恩。
秀秀見此人果真是來找甄老太爺?shù)模阏f道:“公子貴姓,怎么稱呼,等甄老太爺回來,我可幫您轉(zhuǎn)告。”
“在下姓楊,木易楊,楊勝秋。”
秀秀一怔,楊勝秋?她聽過這個名字,一來這是狀元爺,二來趙時晴提起過他。
“原來是楊狀元啊,您放心,老太爺回來,我一定幫您轉(zhuǎn)告。”
秀秀再看向楊勝秋時,眼睛里便多了幾分崇拜。
沒辦法,她身邊都是學(xué)渣,唯一一個認(rèn)真讀過書的沈望星,在跟了他們之后,再也沒有拿起過書本。
所以現(xiàn)在看到楊勝秋這位狀元郎,秀秀就像是看到了下凡的文曲星,天吶,她出息了,她見到活的狀元郎了!
“區(qū)區(qū)薄名,讓姑娘見笑了,姑娘住在甄府,可是甄家的親戚?”
秀秀知道楊勝秋是趙時晴的故交,這不是外人。
她便笑著說道:“我姓蘇,我是和二小姐一起來的,對了,二小姐就是甄老太爺?shù)耐鈱O女。”
楊勝秋一怔:“二小姐?府上還有大小姐?”
秀秀想起趙時晴說過,對外不能告訴別人,他們來自梁地,沒有她的許可,也不能把她姓趙這件事說出來。
不能提起梁地,那就更不能告訴楊勝秋,沒有大小姐,卻有大郡主了。
她忙道:“老太爺子孫眾多,二小姐上面還有一位姐姐。”
楊勝秋點點頭,懂了,那位所謂的大小姐,其實就是甄家的小姐。
楊勝秋失去了興致,和秀秀隨意攀談幾句,便上了轎子,揚長而去。
望著那頂青布小轎徹底消失,秀秀心中猶如小鹿亂撞,這是心悅的表現(xiàn)嗎?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明明只是一條巷子而已,可她卻用了往常一倍的地方,才回到家里。
而此時的趙時晴,已經(jīng)到達(dá)了通安。
正要找客棧住下,甄五多大手一揮:“住哪門子客棧啊,客棧哪里比得上自情懷家里舒服,走,回家!”
趙時晴驚呆了,這小縣城里也有家?
“外公,您在這里也有宅子?”趙時晴眨著星星眼,外公好有錢。
甄五多指指她自己:“不是我有宅子,是你有,外公閑來無事,就讓人在京城附近幾個縣城全都置辦了宅子,這都是你的,以后無論你是招贅還是出嫁,這些全都是你自己的。”
趙時晴感動得一塌糊涂:“外公,您真好,我要給您當(dāng)一輩子的小棉襖。”
甄五多欣慰地點點頭,還是小棉襖好啊,不過就是幾處宅子而已,換成他那些兒子們,怕是還會在心里嫌棄為啥不買在京城,縣城里的宅子,哪里比得上京城的。
可是他家小棉襖卻高興得緊,走到哪里都不用住客棧,多么好。
通安的宅子是一座小兩進(jìn)的院子,地方不大,但是收拾得井井有條,甚至還養(yǎng)了一條大黃狗看家護院。
趙時晴湊在阿黃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阿黃便搖著尾巴,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恨不能辭工不干,跟著她一起回京城。
小妖氣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不用面對小夜那只傻狗,誰能想到,來到通安竟然還有一個阿黃。
阿黃跟著趙時晴,可沒有嫌著,東家長西家短,無論是它親眼見到的,還是從其他狗那里聽到的,無論真假,全都告訴趙時晴。
趙時晴大為感動,真想把自家?guī)讉€崽子全都抓過來,讓阿黃給他們培訓(xùn)培訓(xùn)。
阿黃,才是她心目中的包打聽。
阿黃已經(jīng)講到前邊巷子里住的那戶人家,為了東大街上的豆腐西施,鬧得家宅不安,那夫妻倆天天打架,顧不上孩子,更顧不上狗,他家的狗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三天沒回家了。
趙時晴忙問:“哎呀,該不會讓拐子拐走了吧。”
阿黃表示不知道。
這時,江漢手下的一名侍衛(wèi)小跑著進(jìn)來:“二小姐,那位姓金的管事進(jìn)城了,現(xiàn)在就住在這附近。”
趙時晴忙問:“住在客棧里?”
侍衛(wèi)搖頭:“東大街有個豆腐西施,金管事住在她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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