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哭了一陣也覺得這樣沒什么意思,她腦子一轉(zhuǎn),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就伸了手指去指鳳羽珩,同時大聲地質(zhì)問她:“當時你也在,你為什么不幫你大姐姐說些好話?她分明就是被人陷害的,她”說著說著,老太太突然意想起鳳瑾元曾經(jīng)跟她說過,沉魚已經(jīng)明確的表態(tài)說自己的身子已經(jīng)如初,而且暗示出手相助的人是鳳羽珩,他們當時很放心也很欣慰。如今又出這樣的事,難不成就是鳳羽珩做了手腳?這念頭一起,怎么想都覺得是這樣的,老太太這火氣“騰”地一下就又竄了上來,“嗷”地一嗓子喊了開“是你!對不對?是想要害死你大姐姐!”
鳳羽珩手里的茶碗“砰”地一聲就擱在了桌上,動靜大得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老太太一哆嗦,本來還想再喊兩句,可話到嘴邊猛地收回,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她開始后悔,沉魚已經(jīng)廢了,為了一個廢人去質(zhì)問鳳羽珩,她是不是瘋了?
思緒間,鳳羽珩已然起身,一步步朝著她這邊走來。目光犀利如刀,嚇得老太太直想往后退。可程君美就在她身后扶著,堵得她一步都退不了。
終于,鳳羽珩走到她的面前,小身子緩慢下蹲,單膝半跪,臉向前探,一股陰冷之氣撲面而來,惹得老太太上下牙齒不停地打著哆嗦。
鳳羽珩將手輕輕地覆上老太太的手背,開口說了句:“別怕。”
說是不怕,老太太卻更怕了。
鳳羽珩失笑,“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的話說錯了?不然為何怕我怕成這個樣子?阿珩不是吃人的怪物,你之所以怕我,是因為你心虛。什么叫我想害死大姐姐?祖母學(xué)什么不好,非得學(xué)父親,蒙著眼睛偏了心,將來就是下地獄,閻王都不會放過你們的!”
老太太全身都抖,胳膊動了幾下,想要把自己的手從鳳羽珩的手中抽出來,卻都是徒勞。鳳羽珩沒見使多大力,可那只手卻又像鐵鉗一樣,蓋上了就不放開。她又轉(zhuǎn)而向程氏姐妹求助,可那二人卻齊齊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如今的鳳府,在鳳羽珩的施壓下,沒有人能幫著老太太,更何況老太太之前說出的話也的確不招人愛聽。就像鳳羽珩問的,什么叫她想害死沉魚?鳳沉魚自己找死干出那種不要臉的事,如果被揭穿了,就往旁人身上懶?
安氏冰冷地說了句:“若真這樣算,二小姐才是
一路被暗害過來的,她能活到今日,才叫一個不容易。”
鳳羽珩挑唇冷笑,開始給老太太一一列舉,從那個接她回府的車夫開始,一直到鳳沉魚聯(lián)合沈家劫殺子睿,一樁樁一件件,那么的清楚,那么的準確,她甚至能說出哪件事情生在哪一天,哪個時辰,誰是主謀,誰是幫兇,過后又是誰偏袒了誰,就好像這世上沒有任何事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鳳家所有人都在那里靜靜地聽著,聽到最后,就連粉黛都開始認同了安氏的話。這一路走來,被害得最多的,是鳳羽珩啊!
“能活到今天,是我的本事。”鳳羽珩松開了握著老太太的手,直起身來,仰身往下看,“所以,你們別指望我會抱有感恩之心,我不報仇已經(jīng)是大恩了。鳳沉魚罪有應(yīng)得,算是一個警告,鳳家若明事理,我念在骨肉親情的份兒上,保你們平安活著,可若不識實務(wù)一再相逼,就別怕我放任不管,甚至推波助瀾。”
嚇得幾近癱瘓的老太太不甘心地問了問:“你是鳳家的女兒,鳳家衰了,于你有什么好處?”
“哈哈!”鳳羽珩失聲大笑,“鳳家衰?鳳家就是不衰,于我又有什么好處?你們放心,就算是有一天鳳家被滅九族,這個九族也滅不到我的頭上。這,也是我的本事。”
鳳羽珩的這番警告,給鳳家所有人都鳴了一個警鐘。康頤出事,鳳沉魚被判腰斬,鳳瑾元眼下正在宮里請罪安氏也有些心慌,提醒著老太太:“咱們還是多擔心一下老爺吧,不知道皇上這一次會不會連著前面的舊帳都一并給算了去。”
一句話,讓老太太那顆心又往谷底沉了沉。
此時,京城府衙的死牢里,一聲酥麻入骨的聲音揚了起來“大哥,我這衣裳的扣子開了,你能幫我系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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