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打水面的聲音立即吸引了周圍船上人的目光,自人跳下水來救他。
冰綃掏出一粒石子朝于文則頭上彈去,于文則沒了聲音、也不再掙扎。
冰綃帶公主上岸,吹了兩短一長的哨聲,立刻從黑暗處冒出了兩名暗衛來。
暖暖披上了黑色的披風,一名暗衛在前開路,冰綃護著暖暖,另一名暗衛斷后。
此時,人們都被河面上的動靜吸引了目光,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一行人。
四人走小巷回到家中,暖暖立即發起高熱來。
舒雁追問發生了何事,冰綃一不語,只叫來李戊辰診脈。
原來舒雁一直等在淑清樓外,晚宴閉,賓客散盡也未見公主,殊不知公主已至樓后游船去了。
樓中暗衛見公主獨自上了于文則的船,便立即傳消息給了冰綃,冰綃趕來找到公主行蹤后,駕了船一直跟著公主的船附近。
李戊辰診完脈后說道:公主是驚嚇過度而引發的高熱,宜用溫水擦拭身體降溫,給公主服一粒安神丸,明日再服兩劑歸脾湯即可。
眾侍女一陣忙碌,終于將她安頓好。
暖暖躺在榻上,直勾勾的盯著床榻的帷幕。
舒雁跪在腳踏上,帶著哭腔說道:公主,公主,你不要嚇我呀,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出去,讓我自己安靜一會。
公主……
暖暖發了脾氣:我說出去!
舒雁不敢出去,生怕公主再做出什么傻事來,于是站在了屏風后面,小心翼翼的留意里間的動靜。
暖暖后悔沒有聽舒雁的勸阻,她這時才理解舒雁過的恐給公主帶來危險,指的不是于文則會泄露她的身份而引起危險,而于文則本身就是一個危險。
船上的事如噩夢一般揮之不去,她不敢想象如果冰綃不來,會發生什么樣的事情。這時她也突然明白了哪些搖晃的厲害的船中發生了什么事。
她越想越怕,用被子將自己全部蓋住,蜷起身來,緊緊抱住雙腿。
強烈的屈辱感涌上心頭,心中后悔、自責又憤恨,可此等事情又不能說。
冰綃將安神藥端來,輕輕摸了一下被子,暖暖被嚇的一哆嗦。
公主,是屬下,藥好了。
暖暖接過藥一飲而盡,吩咐她道:今日之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而后又蜷縮進來被子里。
冰綃叮囑舒雁好好照顧后公主后,便出去了。
次日,淑清樓因藏匿細作被查封,是繡衣衛親自辦案,維揚府衙也無權插手。
此事一出,轟動全城,城內的一眾文人雅客收斂了一些時日,生怕自己與細作有過接觸,查到自己頭上。
六日之后,于文則又來到了知春巷。
暖暖知道了,告訴舒雁將那兩壇酒還給他,讓他盡快離開。
于文則并不聽,從午時等到了傍晚,冰綃氣急,拿著酒壇摔在了于文則跟前。
于文則頭上纏著布條,那被石子打的傷口還沒痊愈,見終于有人理他,趕緊上前說道:我是來和青妹妹……不,公主,道歉的。那日是我唐突了……我不是有意的。
冰綃用劍將他抵到墻上,說道:我不管你是不是皇室宗親,若此事還有第三人知道,小心你一家老小的性命。
你……你……于文則不信一個小小的侍衛竟敢說出這番話來,但那劍也確確實實的貼在他脖頸處,他不敢多。
公主因病已經半月未出門,更不曾與你一起赴宴,記住了嗎冰綃說完拔出來半截劍。
寒光一閃,于文則心中一驚,但故作鎮定,承諾道:自然不會,是我對不住公主,此次我是來辭行的,請替我轉告公主,京中命我去益州公干,不知何時還能再見,請公主珍重。
滾!冰綃簡意賅,收了劍退后一步。
她立即命人打水清洗門庭,看著于文則的背影,恨恨的想:算你命大,別在落到我手里。
當日之事后,冰綃便給葉皓傳了消息:只說于文則與公主在淑清樓飲酒后,出門受了風寒,此乃于文則之失,宜盡快將其調離。
葉皓未深究,回想之前的事,恐他再傷害暖暖,便將于文則安排了去益州視察水文。
和于文則同去的還有季蕭,他接到密詔,命他益州收藥材。
那日,彈到于文則頭上的石子差點要了他的命,他被淑清樓的人撈起來后,錦繡為他請了郎中,又照顧了他一夜。
次日一早于文則離開后,繡衣衛便查封了淑清樓。
他自然猜到是此舉是為了保護公主,他在住所憂心了幾日,不知京中會如何處理他,他還不知道的是繡衣使在他的住外一直在監視他。
奇怪的是,京中送來的旨意,只是命他去益州視察水文,他心中感激葉青留的顏面,想著走之前該給公主道個歉,未料連面都沒有見到。
暖暖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自那晚回來后,她病了兩日,然后就再沒有出過門。
她將葉皓送來的書重新拾起,每日都在書房抄寫,有時她會看著一個字、一段文章發呆很久,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塊,不知該怎樣能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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