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這下有了底氣,反駁道:孩子昨夜才誕下,男女未知,陛下不會糊涂至此,更何況,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生的。
此一出,眾人一片嘩然。
榮貴妃臉色變得十分難堪,罵道:你這妖女,血口噴人,竟敢如此污蔑本宮,來人,給我拿下。
忽然一個人頭滾到她面前,肖云平上前說道:你是在找他嗎杜紹之及眾叛軍已被拿下。
榮貴妃定睛一看,才看清那是杜紹之的頭,她驚慌地后退了兩步,問身邊的人:二公子呢
一個衛(wèi)尉回答道:二公子昨夜于翠微樓宴飲,后翠微樓大火,二公子不知去向。
榮貴妃咬著后槽牙恨恨地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看著眾人,并不畏懼,只是大笑起來。
笑過之后,繼續(xù)說道:今日,這帝位只能是我兒子的,誰也奪不去。說完揮了一下手。
只聽的一陣?yán)晱纳峡諅鱽?眾人抬頭,只見太極殿高處已布滿弓箭手,個個張弓搭箭,只等命令。
再看向榮貴妃時,她身邊已經(jīng)多了兩個人質(zhì):惠妃和淑妃。
她有恃無恐:所有人,立即放下武器,本宮還能給你們留個全尸。
葉皓見母親被脅迫,欲立刻上前去解救,葉均卻拉住他的衣袖,對他輕輕搖了搖頭,又用眼睛瞟了一眼弓箭手們。
葉皓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冷靜下來,緩緩走上前去,說道:榮妃,你若還想活命,立即將人放了,就地伏法。
這時,一個女子從殿內(nèi)走出,蓬頭垢面、面容枯槁,一副人不人不鬼的模樣,嘴里叫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之后她從侍女手中搶過襁褓,抱在懷中輕輕地拍著。
榮貴妃見狀慌了神,大喊道:誰讓她出來的帶回去,快帶回去……
暖暖細看那女子,震驚不已,竟然是葉朝雨。
原來懷孕之人是朝雨,故而榮貴妃一直不讓她見人,故而梁帝一直說她可憐。
葉皓提刀說道:大膽榮貴妃,假孕欺君,矯制矯詔,罪不容誅,快快束手就擒。
榮貴妃已是窮途末路,提了一把刀,架在惠妃脖頸處,說道:遺詔真假又如何孩子是誰的又如何葉皓,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來提條件,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nèi)家獮楸菹屡阍帷1緦m的兄長在西南早已做好準(zhǔn)備,這天下還是本宮的,若你們現(xiàn)在想本宮俯首稱臣,本宮或許能給你們留個全尸,哈哈哈哈……
毒婦,簡直是瘋子……
這可如何是好
如今三個皇子都在這里,江山社稷危已……
眾人咒罵著榮貴妃,目光卻投向葉皓,等待他的抉擇。
葉皓開口:你以為你們計劃周密嗎我在在祁國被刺殺時便看出來端倪,之后我與成王聯(lián)手,一邊調(diào)查一邊布局,為的就是今日,現(xiàn)在西南有重兵駐扎,他杜衛(wèi)出不了西南。
眾人聽完,皆恍然大悟,兄弟鬩于墻、而外御其辱,原來這這嫌隙也是謀略。
榮貴妃心下雖慌亂,卻依舊嘴硬:不過是危聳聽罷了,我杜家在西南根基頗深,不是你幾萬軍隊就能敵得過的。
此時她刀鋒下的惠妃,看著這形勢,說道:榮貴妃,收手吧,你害了陛下,害了這么多人還不夠嗎
榮貴妃并不回頭,苦笑一聲:收手為何要收手若不是我精心照顧,陛下活不到今日,我所求的不過是皇后之位,若不是陛下一直不兌現(xiàn),也不會到今日這一步,是他逼我的。朝雨,要怪就怪她不聽本宮的話,非要嫁于那頑劣之人,至于你們,都要給陛下陪葬……
惠妃轉(zhuǎn)頭看著臺階下的一眾人,最后目光留在葉皓身上,她從未見過兒子如此模樣,一襲戎裝,身姿英武,冷峻的面容之上滿是擔(dān)憂。
這孩子長大了,的確是長大了,如今他已是儲君,社稷安危系于他一身,她不能成為他的絆腳石。
猛然間,她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起身撞上了榮貴妃的刀鋒,刀刃劃過脖頸,血濺三尺。
母妃……葉皓大喊一聲,拼命向惠妃尸身奔去。
榮貴妃未想惠妃竟如此剛烈,愣了一瞬又將劍鋒對上了淑妃。
暖暖離得稍近些,拔出飛鏢擲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到了榮貴妃的小臂上,雖然只劃了一道口子,卻讓劍鋒偏了一寸,淑妃因此逃過一劫。
榮貴妃連聲高喊:放箭、放箭……,但是無人回應(yīng),原來高處的弓箭手已盡數(shù)被人控制。
第三聲放箭還沒出口,她便兩眼一黑倒地身亡,七竅皆出黑血。
她是中毒身亡,暖暖射出的飛鏢是那枚淬過毒的簪子,見血封喉,殺人于須臾。
忽聽又得一聲慘叫,暖暖順聲看去,只見葉朝雨面色灰白、目光呆滯,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下的襦裙被鮮血浸透。
襁褓落地,從里面滾出一個身發(fā)紫的嬰孩,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她不自覺地走向嬰孩,那時一個小小軟軟的很漂亮的孩子,卻沒有了呼吸,她用襁褓將孩子的臉蓋好。
周圍安靜下來,一切塵埃落定,她起身環(huán)視周遭,滿地尸體血流成河,葉皓抱著惠妃的尸身痛哭不已,眾人跪拜在地,山呼萬歲。
抬頭西望,殘陽如血,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身體內(nèi)的最后一絲力氣也隨之出去。
疲憊與沉重排山倒海而來,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腳下一軟,如同墜入了萬丈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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