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我跟我妹妹當(dāng)年還愛上了您呢,”她用法語說。
“唉,您的模樣可變多了。可惜我現(xiàn)在要出去。要不,我們回到樓上去吧,”她說著,遲疑不決地站住。
她瞧了瞧墻上的掛鐘。
“不,不行。我要到卡敏斯卡雅家去參加喪事禮拜。她傷心透了。”
“卡敏斯卡雅是誰呀?”
“難道您沒聽說嗎?……她的兒子在決斗中被人打死了。他跟波森決斗。他是獨(dú)生子。真是可怕。他母親傷心死了。”
“是的,我聽說了。”
“不,我還是去一下好,您明天或者今天晚上來吧,”她說,邁開輕快的步子向大門口走去。
“我今天晚上不能來,”他跟她一起走到大門口,回答說。
“要知道,我有事找您,”他說,眼睛卻瞧著那對(duì)向門口走來的棕黃馬。
“什么事啊?”
“喏,這是我姨媽的信,信上講的就是那件事,”聶赫留朵夫說,遞給她上面印有很大花體姓氏字母的長信封。“您了信就明白了。”
“我知道,察爾斯基伯爵夫人以為我在公事上可以左右丈夫。她錯(cuò)了。我無能為力,我也不愿過問他的事。不過,當(dāng)然羅,為了伯爵夫人和您,我可以破一次例。那么,究竟是什么事?”她說,用那只戴黑手套的小手摸索她的口袋,卻沒有找著。
“有個(gè)姑娘被關(guān)在要塞里,可是她有病,吃了冤枉官司了。”
“她姓什么?”
“舒斯托娃。李迪雅·舒斯托娃。信上寫了。”
“好吧,我去試試,”她說,輕盈地跳上擋泥板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的皮座彈簧馬車,打開陽傘。跟班在馭座上坐下來,示意車夫趕車。馬車剛一移動(dòng),她就用陽傘碰碰車夫的脊背,那兩匹漂亮的細(xì)皮英國種母馬就被馬勒拉住,仰起好看的頭,站住,但不住地活動(dòng)著它們的細(xì)腿。
“您務(wù)必要來,但不光是為了辦您那些事,”她說著嫣然一笑,而且很懂得這一笑的力量。著,仿佛演完戲放下幕布,她把面紗放下。“好,我們吧,”她又用陽傘碰碰車夫。
聶赫留朵夫舉起帽子。那兩匹純種棕黃色母馬噴著鼻子,蹄子得得地敲響馬路,飛奔而去,馬車的新橡膠輪胎在道路坎坷的地方偶爾輕輕跳動(dòng)一下。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