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曜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唾棄自己的卑鄙。

夜色已經(jīng)很深，他看向窗外墨藍的天空，眼里劃過一抹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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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渺昨晚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明白，本以為周曜應(yīng)該就會走了。

然而早上起來，卻看到餐桌上已經(jīng)擺放好了早餐，而廚房里也有動靜。

周曜將最后的一份早餐端出來，他看了一眼遲渺，沒有什么異樣，鼻腔里還帶著淡淡的鼻音：“吃早餐吧，我戴著口罩做的。”

遲渺微頓正要說話，手機卻突然響了，遲厭打過來的。

她瞥了周曜一眼，隨后將小桑果放到沙發(fā)上坐好，自己轉(zhuǎn)身去接電話，遲厭和她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以后，話鋒一拐，問道：“周曜在你那邊？”

遲渺一頓，“嗯。”

遲厭說：“他現(xiàn)在倒是還有心情去找你。”

遲渺聽不出他的語氣，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掛了電話，回到餐廳，卻看到周曜正在給小桑果熱牛奶。

他表情十分嚴肅，仿佛在對待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樣，遲渺看他左手拿著手機在看著什么，右手還拿著這個溫度計，要測量牛奶的溫度。

而小桑果就看著他的背影，咧著嘴笑。

遲渺看了眼小桑果，抬腿直接過去，將牛奶從周曜手上拿過來，然后動作麻利的去加熱，再喂給小桑果。

周曜看著她嫻熟的動作，遲疑了下還是解釋道：“網(wǎng)上說牛奶不能超過60度，我想用溫度計測量一下。”

小桑果已經(jīng)抱著奶瓶喝了起來，遲渺徑直去廚房給自己弄了杯咖啡：“一會我要去公司，我也會叫阿姨過來照顧。”

她的意思就是，周曜可以走了。

周曜停頓片刻，點頭道：“好。”

遲渺吃完早飯聯(lián)系了阿姨，結(jié)果被告知阿姨去度假了，因為她和阿姨約定的是周末不工作。

遲渺看著小桑果很糾結(jié)，遲厭剛剛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通知她有個項目需要立即去處理。

似乎看出她的為難，周曜放下刀叉，低聲道：“我可以等你回來再走。”

遲渺看著他，眼神有些懷疑。

周曜臉上飛快的劃過一抹苦澀：“我也是她爸爸……”

他話說到一半，似乎又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下意識看了遲渺一眼。

遲渺眉心跳了下，但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yīng)，小桑果是周曜的女兒，這是鐵打的事實。

周曜漆黑的瞳孔看著她，眸光深邃幽靜，好一會他才說道：“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么和你解釋，你說的沒錯，是我瞞著你，我是混蛋，可是我能和你保證，我知道小桑葚的存在時，比誰都高興，我也沒有一刻想過要傷害你們。”

周曜聲音緩慢，他很少和人解釋什么，但現(xiàn)在對著遲渺不信任的眼神，只覺得像是被人堵著氣管，連呼吸都艱難。

“在津南的時候，我不知道他會對你動手，我也不知道他會用我的名字去簽?zāi)菢拥耐鈺?

周曜想起被送到手上那張手術(shù)同意書上面，明晃晃寫著的他的名字，就覺得難受到不行。

他自己看到那樣的東西時都覺得憤怒和驚慌，更遑論遲渺當時被騙到那里面，又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他閉了閉眼，呼吸急促了一點，“我從來沒想過對你做那樣的事，遲渺，你信我。”

遲渺沒說話，周曜看著她，屋子里只能聽到小桑果哼哼唧唧的聲音。

好一會，遲渺才起身，她垂下睫毛，擋住了自己心里的慌亂。

津南醫(yī)院的事，她一輩子都不想提起。

她沒有看周曜，只說：“你戴上口罩再接觸她，不要把感冒傳染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