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建議是,先集中力量,攻擊最容易得手的‘眼球’和‘殘片’。那兩個地點的防御力量相對分散。”
影丸沉默了片刻,他額頭上的紙符,光芒微微閃爍。
“不。”
“德拉科親王,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把‘虛無之刃’,才是所有力量的核心,是關(guān)鍵中的關(guān)鍵。”他的聲音變得無比堅定,“它蘊含的混沌氣息,最強,最純粹。它必然與奧斯頓親王被困的‘歸墟’區(qū)域,有著最直接、最本源的聯(lián)系。得到它,或許我們只需要一件,就足夠了。”
德拉科那邊,傳來了一聲明顯不耐煩的“哼聲”,那哼聲里帶著一絲血腥味。
“陰陽師的直覺?我更相信血族的古老秘法和絕對的力量。但既然你如此堅持,我們可以分頭行動,這也能提高效率。”
“你,帶領(lǐng)你的式神,去攻擊那個藏著‘虛無之刃’的農(nóng)場。”
“我,將帶領(lǐng)我的‘血衛(wèi)’,去奪取‘眼球’和‘殘片’。我的孩子們,已經(jīng)嗅到了獵物的味道。”
“記住,影丸,我們是盟友,但戰(zhàn)利品,各憑本事。”
影丸的嘴角,在那片黑暗中,不易察覺地牽動了一下。他早就料到,高傲的血族永遠(yuǎn)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但沒關(guān)系。他需要的,正是血族那強大的、無可匹敵的正面突破能力,來為他吸引華夏方面的主力。
“成交。”影丸干脆地回答。
“一旦得手,立刻向?qū)Ψ桨l(fā)出匯合暗號。祝您,狩獵愉快。”
切斷通訊。
影丸不再猶豫,他將剩下的兩枚惡鬼式神,一枚融入了潮濕的空氣,另一枚則按入了腳下的污泥大地。它們將作為他的眼睛和耳朵,監(jiān)視著另外兩個戰(zhàn)場。
做完這一切,他整個人的身體,開始變得虛幻。他開始移動,沿著京城古老的、早已被廢棄的地下脈絡(luò),向著正北方向的郊外農(nóng)場,快速潛行。他不是在奔跑,而是像一縷真正的幽魂,穿梭在黑暗中,沒有激起一絲水花,沒有發(fā)出一毫聲響。
他相信,復(fù)仇的火焰,即將在這座古老的城市地下,熊熊燃燒。
他相信,只要拿到那柄“虛無之刃”,他就能擁有,足以弒殺“神明”的力量。
影丸的速度極快,他穿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如同一個沒有實體的幽靈,心中充滿了對即將到來的勝利的憧憬。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
在他頭頂上方百米處的地面,一個被廢棄的、銹跡斑斑的信號塔頂端。一顆比灰塵還要微小的、近乎透明的納米級偵測器,正隨著微風(fēng)輕輕擺動。它精準(zhǔn)地捕捉著影丸在地下移動時產(chǎn)生的最細(xì)微的靈力軌跡,并將他的所有行動路線,和他與德拉科的所有加密對話內(nèi)容,破解并同步傳輸?shù)搅艘粋€絕對安全的隱秘接收端。
那接收端,就在陳默和林清雅所在的酒店頂層套房之內(nèi)。
陳默悠閑地坐在沙發(fā)上,手中拿著一塊薄如蟬翼、閃爍著柔和光芒的平板電腦。平板電腦的屏幕上,正清晰地顯示著一張京城的立體地圖,一條紅色的線條,正精準(zhǔn)地勾勒出影丸在地下的實時移動路線。旁邊的小窗口,則完整地記錄著他與德拉科的對話。
林清雅坐在他的旁邊,她伸出纖細(xì)的手指,輕輕地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隨著能力的覺醒,她的感知也變得異常敏銳。
“陳默,我能感覺到……那個叫影丸的,他的殺意,像一把磨得鋒利的冰錐,非常純粹,也非常決絕。”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在他的感知里,那些遺物,不只是武器,更像是……他師父生命的延續(xù),是他復(fù)仇的唯一希望。”
陳默隨手將平板電腦放在了光潔的茶幾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純粹的殺意,比復(fù)雜的貪婪,更容易對付。”他淡淡地說道,聲音里沒有一絲波瀾。“因為純粹,所以筆直,沒有變數(shù)。他們就像已經(jīng)設(shè)定好程序的木偶,每一步都在我的預(yù)料之中。”
“他們,已經(jīng)開始了。”
陳默轉(zhuǎn)頭看向窗外,東方的天際線,剛剛泛起一抹淡淡的魚肚白,為這座沉睡的城市,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邊。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平靜得如同在安排一次晨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