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無邊的城市夜景,而室內,光線昏沉,將大部分空間浸染在濃郁的陰影里。
容肆和容寂之相對坐在一張寬大的深色絲絨沙發上,中間隔著一個擺放著醒酒器和水晶杯的矮幾。
兩人相似的挺拔身形在昏暗光線下更顯輪廓深邃,模糊的光影勾勒出他們如出一轍的優越骨相。
若是有不熟悉的人站在遠處,或許會恍惚以為他們之間立著一面鏡子,映照出彼此。
“你要去拍戲?”容肆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在空曠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他手中端著一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緩慢滑落的痕跡。
容寂之慵懶地靠在沙發背里,聞,唇角勾起一抹慣常的笑意,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玩玩嘛。怎么,哥你也對我的演藝事業感興趣?”
“她也在那部戲。”容肆沒有理會他的插科打諢,目光如實質般落在弟弟臉上,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帶著審視。
“誰?”容寂之挑眉,露出一副恰到好處的茫然,仿佛真的毫不知情。
容肆的眼神瞬間冷了下去:“舒昀。”
容寂之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些,眼底的情緒卻被昏暗的光線和刻意的笑意完美掩藏,看不真切:“我不知道啊。”
他語氣輕飄,帶著點無辜。
“你不知道?”容肆發出一聲極輕的冷笑,身體微微前傾,壓迫感隨之彌漫開來,“容寂之,在我面前,沒必要玩這套。”
容寂之迎上他哥銳利的目光,非但沒有退縮,反而饒有興味地反問:“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又去找你了?”
“我找的她。”容肆反駁。
容寂之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雖然極其短暫,但足以被一直緊盯著他的容肆捕捉到。
他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緊,語氣聽起來依舊輕松,“你們……和好了?”
“嗯。”容肆的回答肯定,他仰頭將杯中剩余的酒液一飲而盡。
“為什么還是她?”容寂之臉上的笑意終于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憤懣的冰冷。
他盯著容肆,聲音也沉了下來,“她根本配不上你。”
在此之前,容寂之已經通過自己的眼線得知了兩人的復合,但親耳從容肆口中聽到確認,那股一直被他壓抑著的不爽還是沖破了偽裝。
容肆抬起眼,帶著毫不掩飾的警告:“我希望這種話,不要再從你嘴里說出來。否則……”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那股冰冷的威壓已經足以讓空氣都凝滯。
容寂之與他對視了幾秒,忽然,臉上又重新綻開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剛才的冷臉只是容肆的錯覺。
他變臉的速度快得驚人。
“我知道了,哥。”他語氣順從,甚至帶著點討好,拿起醒酒器,姿態優雅地又為容肆空了的酒杯斟上酒液,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輕輕晃動。
容肆移開視線,看向窗外夜景。
容寂之垂眸,看著自己杯中晃動的液體,另一只空著的手,手指極其用力地掐住了身下昂貴的絲絨沙發面料,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