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鐵和另外一個青年一組,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把那株裹得嚴嚴實實的“神樹”抬了起來。
那東西并不重,難受的是那透著油布滲出來的辣味刺鼻,離得近一點,就像有無數根燒紅的細針,直往鼻孔里鉆。
左鐵與那另外五人,似乎對辣味的忍耐性還不錯,咬緊牙,一步步往山上挪。
隊伍沿著一條荒廢已久的維護通道行進。
楚跟在隊伍中段,腳下踩著碎石和枯枝。
他注意到,這條路并非隨意開辟,而是緊緊貼著地面上三根粗大的鑄鐵管線延伸。
這些管子直徑足有半米,表面的防銹漆早已斑駁脫落,露出暗紅色的鐵銹,像三條干癟的巨蟒蜿蜒向山頂爬去。
他側耳細聽,厚重的管壁內傳來沉悶的震動,那是大流量液體在高速奔流的聲響。
水聲嘩嘩,這是三條山泉水的水管。
楚心中了然。災前電視上那個洗腦的廣告詞:“一口變態辣,七分山泉甜”,說的就是這香妹子辣干子廠的兩大賣點。
這三根管子,正是將山頂的泉水引入廠區的命脈。
在這個連喝口干凈水都要拿命去博的世道,這三條永不枯竭的水管,比黃金鋪成的路還要金貴。
難怪那個蔣教主哪怕是用人命填,也要死死盤踞在此處。有了水,就有了控制幸存者的韁繩。
爬過一段陡峭的土坡,地勢漸漸平緩。
這里是一處山腰的平臺,旁邊橫切過一條盤山公路。公路的護欄早已扭曲變形,瀝青路面上橫七豎八地停著幾輛銹蝕的轎車。
走在最前面的蔣教主停下腳步,沒說話,只是把手里盤著的核桃往袖口一收,抬手做了個“?!钡氖謩?。
跟在他身后的趙剛立刻轉身,那張滿是橫肉的臉上露出一絲殘忍的興奮,對著身后那十幾個第二、三境的新來者吼道:
“都把你們的破槍收起來!這條路連著下面的鎮子,喪尸聞著味兒就能摸上來,山頂還有大把喪尸,槍聲一響,喪尸來得更多,死得更快!”
話音未落,公路旁的灌木叢中就傳來一陣嚎叫聲。
幾只衣衫襤褸的喪尸從車后晃了出來。緊接著是十幾只,幾十只。它們顯然在這里游蕩了許久,皮膚干癟灰敗,指甲卻進化得如同剔骨刀般鋒利。
“吼——”
領頭的一只喪尸仰頭嘶吼,速度極快地沖向隊伍。那是只三級喪尸,大腿肌肉虬結,爆發力驚人。
“殺!”
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新加入的這十幾個進化者只能硬著頭皮迎戰。
楚混在人群里,他沒有動用第五境的力量,只是用一種極其笨拙的姿勢,哪怕是第二境的水平也顯得有些勉強,險之又險地避開一只二級喪尸的撲擊,然后“運氣好”地一刀砍在對方脖子上。
戰斗瞬間進入白熱化。
這里喪尸的等級高得有些不正常。除了常見的二級,竟然夾雜著不少三級,甚至還有兩只動作敏捷、懂得繞后偷襲的四級喪尸。
一名留著寸頭的新人剛用鐵棍砸碎一只喪尸的腦袋,還沒來得及喘氣,旁邊車底突然竄出一道黑影。
一只四級喪尸像壁虎一樣貼地滑行,利爪直接切斷了他的腳踝。
“??!救我!”
寸頭慘叫著倒地,瞬間被涌上來的尸群淹沒。
鮮血的味道刺激了尸群,它們更加瘋狂。
楚一邊應付著眼前的敵人,一邊用余光觀察著隊伍的核心。
那位蔣教主負手而立,站在一塊高出地面的巖石上,神情淡漠地看著下方的廝殺,仿佛在看一群螞蟻打架。
那位姓黃的副教主則微瞇著眼,護在蔣權身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而趙剛帶著的那五個精銳護衛,根本沒有支援新人的意思-->>。
他們圍成一個圈,手中的自動buqiang和長刀一致對外,卻只是死死護住那三棵“神樹”。
對于他們來說,那幾個抬樹的普通人和樹本身,似乎比這十幾個來投奔的進化者金貴得多。
“草!這幫chusheng!”
楚旁邊一個拿雙刀的漢子罵了一句,他身上掛了彩,見趙剛等人見死不救,心里發寒,只能拼命往回縮。
好在尸群數量不算太多,付出兩人死亡、三人受傷的代價后,這波喪尸終于被清理干凈。
隊伍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