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狹窄地形,面對一個不知疲倦、感知免疫、力量碾壓的怪物,再耗下去就是找死。
他左手探入腰包,摸到一個圓滾滾的物體,那是許策庭特制的煙霧彈。
拉環(huán)扣動。
“走!”
他將煙霧彈狠狠砸在腳下,順手撈起角落里炸毛的墩墩,朝著窗戶撞去。
“轟!”
白磷燃燒,濃烈的白煙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玻璃碎裂聲中,楚的身影翻滾而出,借著夜色的掩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廢棄廠房的迷宮中。
李虎站在煙霧里,沒有追擊。
他似乎失去了目標,呆立了片刻,又開始在原地茫然地轉(zhuǎn)圈,嘴里機械地重復著:“……妹……妹……”
……
半小時后。
楚坐在一棵視野開闊的高大梧桐樹上,手里舉著望遠鏡。
墩墩趴在旁邊的樹杈上,還在不停地打噴嚏,顯然被剛才的煙霧嗆得不輕。
月光清冷,照亮了下方的廢棄廠區(qū)。
楚從懷里掏出那本學生時代的筆記本,翻到了倒數(shù)第二頁。
借著月光,他再次審視那幅畫。
畫上的男人披著破爛的披風,眼神兇狠,那一對尖尖的耳朵顯得格外突兀。
和現(xiàn)在的李虎,一模一樣。
“原來真是你!”
楚合上筆記本,指尖在封皮上輕輕敲擊。
既然日記本預了李虎的存在,那這絕不僅僅是一個巧合。
這個變成了怪物的漢子,身上一定藏著關(guān)鍵線索。
望遠鏡的視野里,那個高大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
李虎沒有離開廠區(qū)。
他像個設定好程序的巡邏機器人,在那片廢墟里機械地走動。
楚觀察了整整一個小時,終于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
每隔二十分鐘,李虎就會走到廠區(qū)后方的一片荒地。那里有一個孤零零的小土包,前面插著一塊木板,那是李鳳的墳。
李虎會在墳前停下,但他沒有祭拜。
他直挺挺地站著,身體筆直地面向東南方。
那個方向,正是蘑菇山脈的深處。
“咯咯……咯咯……”
夜風送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是李虎喉嚨里發(fā)出的怪響,像是老舊收音機在搜索頻道時的電流聲。
這聲音持續(xù)了約莫一分鐘。
隨后,李虎轉(zhuǎn)身,繼續(xù)那一成不變的巡邏,仿佛剛才的停頓只是為了完成某種儀式。
楚若有所思,他又翻開了劉神醫(yī)那本沾血的記錄本。
在最后幾頁瘋狂的囈語中,他找到了一段不起眼的文字:
“……這具軀體對能量的感知異常敏銳。即便在沉睡中,他的神經(jīng)也會對特定頻率的強電磁波產(chǎn)生反應,身體會不自覺地指向能量源……
就像飛蛾撲火,這是生物進化的本能。”
飛蛾撲火。
楚豁然開朗。
那個所謂的“儀式”,根本不是祭拜,而是定位!
李虎那具被改造過的身體,成了一個活體雷達。他在無意識中,被東南方某個強大的能量源吸引,在與之呼應。
能讓這種怪物產(chǎn)生如此強烈反應的能量源,在這片廢土上,除了那個不知所蹤的時光機殘件,還能是什么?
而李虎之所以徘徊不去,既是守著妹妹的墳,也是在等待某種“召喚”。
楚收起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打不過,那就讓他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