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很快過去。
最后,還是那個光頭中年男拼著左臂被鹿角劃開一道血口,用消防斧連續劈砍,才在幾個手下的配合下,勉強殺死了一頭。
狂野御姐小辣椒帶的隊伍,一無所獲,反而有兩人在躲閃時被鹿角撞傷。
只有獨眼隊長這邊原有的十來人毫發無傷,副隊長黑皮沉默寡,帶隊結成陣型,穩打穩扎,不貪功,不追擊。
重新出發前,獨眼隊長站在jeep的車頂上,臉色鐵青。
“都他媽看清楚了!”
他指著那具好不容易才殺死的麋鹿尸體,辭激烈,“這就是不聽指揮的下場!死一個,傷三個,才換來這么一堆肉!”
他指著那個光頭中年男:“老炮!這次是給你面子!下不為例!再有下次,你他媽就帶著你的人滾蛋!”
“山頂那頭黑色的麋鹿王,兇狠程度是這些普通麋鹿的十倍!你們今天這個吊樣,上去就是送死!”
他環視眾人:“別以為老子嚇唬你們。前幾天,有一支叫‘餓狼’的小隊,十五個好手,不聽勸告,非要來這,一個都沒回去!”
被稱作“老炮”的光頭中年男臉上掛不住,訕訕地表示下不為例。
隊伍里的氣氛頓時凝重了不少。
楚依舊冷眼旁觀。
烏合之眾,焉能成事;同舟共濟,方可求生!看來獨眼隊長也深諳此理。
獨眼的訓斥顯然起了作用。接下來的上山之路順暢許多。老炮的隊伍蔫了,不敢再擅自行動。
車隊重新啟動,六輛車沿著盤山路加速。
黑麋峰的景致確有獨到之處。
山風穿林,帶來濕潤的草木清香,驅散了城市廢墟的腐臭。
山道兩側,杜鵑花期未過,殘紅點點。更有不知名的藤蔓瘋長,纏繞著古松,垂下萬千綠絲絳。
遠山如黛,近水含煙。
楚的銀色貨車吊在隊尾,他無心賞景。
剛才在隘口,那“神藏”法門的效果好得出奇。他只是依靠第五境“慧海”的精神力,去強行調動面部肌理,竟真的在短時內換了一張臉。
這個法門的變通使用,效果遠超他的預料。可惜,這個世道沒有所謂的“靈氣”,這種改變對精氣神的消耗極大。
他在車里又試了幾次,每次都難以維持一分鐘。那種面部肌肉強直的疲憊感,讓他不得不放棄。
欲脫天河樊籠,須得千面之法;奈何精氣有限,難為久持之身。
一分鐘,太短了。面對軍方的盤查尚可蒙混過關。
但“天河”ai如今已公然動用軍方力量搜捕他,不再刻意隱藏一切行跡。這說明“它”的演算和滲透已到關鍵階段,不再顧忌暴露。這是個巨大的危險信號!
若不能長時間維持“神藏”,他這張臉就是最明顯的靶子。“天河”的追蹤將如影隨形。
車隊又向上攀升了十多分鐘。山間的氣溫降了下來,霧氣從山谷中升騰而起。
越往上,霧越濃,能見度迅速降低。老炮等人的車都打開了防霧燈,昏黃的燈光在白霧中也只能照出幾米遠。
抵達山頂停車場時,四周已是白茫茫一片。
獨眼下令停車,六輛車圍成一個圈,車燈全部朝外,照向四周的濃霧。眾人紛紛下車,握緊了武器,開始警戒。
這山頂的霧氣很古怪。白霧濃得像化不開的牛奶,聲音傳出去幾米就散了,仿佛被霧氣吞噬。
老炮提著消防斧,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娘的,什么鬼天氣!伸手不見五指,怎么找鹿?”
小辣椒則從她的吉普車上跳下。她那輛車改裝得騷氣,噴著火焰涂裝。
她攏了攏長發,媚眼掃過四周:“炮哥,這霧可不尋常。我怎么覺得……連方向都快分不清了。”
獨眼的那名副手黑皮,卻對這霧毫無反應。他只是沉默地指揮著手下,檢查da-->>nyao,在車陣外圍布設了幾個簡易的絆索警報。
楚也推門下車。墩墩輕巧地一躍,蹲上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