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朝著落梅湖的方向駛去。
后排的王一涵卻是急了:
“哥,你剛說的‘齒輪時代’是什么意思?現(xiàn)在去落梅湖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不。”楚握著方向盤,目光緊盯前方,“‘天河’ai能監(jiān)控我們,是因為我們使用了發(fā)電機,激活了物理電網(wǎng)。
有電力的地方,它就能衍生出觸角,甚至身體。”
他看了一眼后視鏡,兩個學者都聽得一臉凝重。
“周明能用專業(yè)知識造出‘信號盲區(qū)’。我們就能造一個‘電力盲區(qū)’。”
楚的聲音很平靜,“從今天起,落梅湖基地,回歸‘齒輪時代’。所有發(fā)電機停運,所有外部電線物理切斷。
我們要讓它在‘天河’的地圖上,徹底消失!”
“可……齒輪時代……”王一涵還是無法想象。
“電力崩潰了,但物理定律還在。”楚道,“蒸汽機、內燃機、水車、風車……
這些不需要高級芯片就能運轉的東西,就是我們未來的依仗。結巴李的液壓弩,就是‘齒輪時代’的開端。”
他描述著那個沒有電力的未來,一個依靠齒輪、杠桿和蒸汽驅動的末世文明。
王一涵和顧清如聽得入了神,心中的恐懼被一種對新知識的好奇所取代。
聊完了嚴肅的話題,車內的氣氛稍稍輕松了些。
顧清如卻又開始坐立不安起來。
她一會兒翻找自己的背包,喃喃自語那件最喜歡的羊絨毛衣落在了宿舍;一會兒又對著車窗倒影整理頭發(fā),抱怨沒有帶上足夠的護膚品。
楚心中感慨,這些長期待在象牙塔里的學者,即使經(jīng)歷了末世,依然在某些方面保持著天真。
王一涵則在旁邊不停地安慰:
“清如,別擔心,等到了基地,安頓下來,哥肯定會派人帶我們回學校拿的。護膚品沒了,我回頭再幫你搜刮!”
楚眼見車里都要被狗糧灑滿,實在聽不下去了,不得不再次搬出之前的理由,喝道:
“別說了……那些都是次要的!我們得盡快趕回基地,聯(lián)絡其他幸存者,制定營救周教授的計劃。”
一提到導師,顧清如立刻像換了個人,恢復了學者的睿智與冷靜,分析道:
“哥,你別再嚇我們了。‘天河’ai既然已經(jīng)視你為威脅,又制造‘意外’殺害了發(fā)現(xiàn)它秘密的何院士。
那它對周教授這樣的頂尖物理學家,只會是嚴密保護。”
她一針見血地指出:“作為‘二號機’研發(fā)的關鍵人物,周教授現(xiàn)在……恐怕是7號地下堡壘里最安全的人了。我們去營救,才是害了他。”
楚無奈,只得把耳朵和嘴巴都閉上,專心開車。
皮卡行駛到距離湖心島約三十多公里的一處廢棄加油站旁,楚緩緩將車停在一片殘破的圍墻陰影里。
他剛才話說得斬釘截鐵,心里卻清楚不能貿然行動。
他必須先用對講機聯(lián)系上基地,讓他們已經(jīng)完成了斷電、斷網(wǎng)的操作。
如果基地還亮著燈,他這么回去,等于就是告訴“天河”,他又回籠子了。
他拿出那臺黑色的摩托羅拉t600對講機,調到約定的頻道,按下了通話鍵。
“嘶嘶……”
頻道里一片沉寂,只有輕微的電流靜電聲。
他又-->>試了兩次,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媽的,太會省電了。”楚暗罵一句。
他與結巴李約定的是每天中午十二點開機半小時,現(xiàn)在是下午時分,聯(lián)系不上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