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之林的晨霧還未散盡,共生長河的水面已泛起奇異的漣漪。一片邊緣帶著鋸齒紋的記憶晶片從河底浮起,晶片上沒有影像,只有一團旋轉的白霧,霧氣中隱約傳來細碎的翅膀扇動聲,像有無數生靈在霧里穿行。
“是迷霧之澤的氣息。”阿禾將晶片托在掌心,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星圖昨晚又動了,西北方的迷霧區亮了顆新星,光帶一直延伸到長河源頭,看來是在邀我們赴約。”
影從記憶樹后走出,手里拿著一支半透明的羽毛,羽毛上的紋路與晶片邊緣的鋸齒紋完美契合:“這是西漠商隊從迷霧邊緣撿到的,說是‘霧蝶鹿’的翅羽,能引霧,也能破霧。”她將羽毛輕觸晶片,白霧立刻散開一道縫隙,露出里面模糊的輪廓——一片被濃霧籠罩的沼澤,沼澤深處有片發光的水域,水面上漂浮著與聲之林相似的植物。
三天后,由影帶隊的探測隊踏上了前往迷霧之澤的路。隨行的除了熟悉跨域靈脈的修士,還有西漠的阿木(擅長應對流動地形)、東海的小禾(能與生靈溝通),以及鐵砧的徒孫阿巖(帶著修復靈脈的工具)。出發前,阿禾將一片記憶晶片分成四份,每人攜帶一角:“晶片能感應彼此的靈脈,若在霧中失散,就對著晶片喊‘共生’,它會指引方向。”
一、霧中幻象的考驗
迷霧之澤的入口藏在一道斷崖后,崖壁上長滿了會分泌熒光液的苔蘚,將入口映照得像條發光的隧道。剛踏入隧道,阿木就發現腳下的地面開始變軟,原本堅實的泥土化作了流動的流沙,與西漠的地貌驚人地相似。
“是幻象!”阿木立刻激活手中的晶片,晶片發出暖黃的光,流沙瞬間退去,露出布滿苔蘚的實地,“老石說過,‘眼見未必為實,心感才是真章’。”他低頭看向地面,苔蘚的紋路竟與老石修渠圖紙上的暗渠走向一致,“這霧在模仿我們熟悉的環境,是在試探我們的來歷。”
深入澤地三里后,霧氣愈發濃重,能見度不足三尺。小禾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的霧氣:“你們聽,有孩子在哭。”眾人凝神細聽,果然聽到一陣細碎的啜泣聲,像極了童嬉園里迷路的孩童。阿巖正要上前,小禾卻按住他的手:“是霧蝶鹿的翅膀聲變的,它們在學我們的聲音。”她取出隨身攜帶的靈笛,吹起了土妞教的《喚鳥謠》,笛聲穿過霧氣,啜泣聲漸漸變成了輕柔的回應,像翅膀拍打著空氣。
“它們在問‘你們是誰’。”小禾翻譯著霧中的回應,“我說‘我們是來串親戚的’。”
當笛聲與翅膀聲形成和諧的共鳴,前方的霧氣突然散開一個圓形的缺口,露出一片清澈的水潭。潭邊站著一群身形似鹿、背生蝶翼的生靈——正是霧蝶鹿。領頭的雄鹿翅膀上有金色的斑紋,它對著眾人低下頭,翅膀緩緩扇動,潭水的表面浮現出一行字:“外來者,需過三關。”
二、鏡湖本心的映照
第一關是“鏡湖映心”。水潭中央有塊圓形的巨石,石面光滑如鏡,能映照出每個生靈內心最深處的執念。霧蝶鹿首領用翅膀指向巨石:“心不正者,溺于鏡中。”
阿木第一個上前,鏡石上立刻浮現出西漠的流沙吞沒暗渠的景象,他年輕時因判斷失誤導致渠毀人傷的記憶清晰浮現。“我曾以為變通是怯懦,非要與流沙硬抗。”阿木對著鏡石深深鞠躬,“后來才懂,老石說的‘順形’,不是認輸,是對生靈的敬畏。”話音剛落,鏡石上的流沙漸漸退去,露出了新修的暗渠在流沙中蜿蜒的畫面。
小禾的鏡石上,映出的是東海的浪濤打翻靈舟的場景。她曾因急于求成,在風暴天強行啟航,導致靈舟受損。“土妞媽媽說‘急功近利是共生的大忌’,我總想著證明自己,卻忘了生靈的安危。”鏡石上的浪濤漸漸平息,浮現出她與海鳥合作預報天氣的畫面。
阿巖的鏡石最是奇特,映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鐵砧年輕時怒砸器物的樣子。“我總怕達不到師父的要求,修器物時總想著‘超越’,卻忘了‘傳承’。”阿巖撫摸著鏡石,“直到上次修復廢墟管網,才明白鐵砧師父說的‘守正出新’,先得守住本心,才能談創新。”鏡石上的怒容慢慢化作鐵砧欣慰的笑容。
當-->>最后一人通過考驗,鏡湖的水突然上漲,在岸邊匯成一條小溪,溪水上漂浮著發光的葉片,葉片上寫著:“心之所向,即路之所往。”
三、靈脈共生的磨合
第二關是“靈脈調和”。霧蝶鹿首領帶著眾人來到澤地深處的靈脈節點,這里的靈脈呈螺旋狀纏繞,一半是草木的生機綠,一半是巖石的厚重灰,兩種顏色的靈脈在節點處相互沖撞,發出刺耳的嗡鳴。
“百年前,外來者強行注入異靈脈,導致靈脈失衡。”霧蝶鹿首領的翅膀垂落,“我們的翅膀能安撫草木靈脈,卻鎮不住巖石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