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透,共生城的上空就飄著一層薄薄的霧,像給整座城蓋了床半透明的紗被。阿禾是被窗臺上感應石的輕顫叫醒的——那石頭昨晚吸收了太多靈脈光屑,此刻正散發著淡淡的五彩色光,在霧里暈開一小片朦朧的光暈。
她趿著軟鞋走到窗邊,推開木窗的瞬間,一股混著水汽的風涌了進來,帶著股特別的味道:有靈植園里薄荷草的清涼,有城西面包房飄來的麥香,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像是金屬被陽光曬熱的氣息——那是靈脈主管道開始運轉的味道。
“阿禾!快下來!”樓下傳來小宇的喊聲,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
阿禾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往身上披,手指剛碰到衣角,感應石突然從窗臺跳起來,穩穩落在她掌心。這石頭昨天還需要貼在皮膚上才能感應靈脈,現在竟像長了腳似的,顯然是和她的靈力更親近了。
跑到樓下才發現,院子里已經站了不少人。石磊先生正蹲在老槐樹下,手里捧著塊半大的水晶,水晶里流動著銀白色的光——那是從母盤引過來的靈脈主線,此刻正順著他指尖的土系靈力,緩緩鉆進樹根里。老槐樹的枯枝上,竟冒出了點點嫩綠的芽苞,在霧氣里看著像撒了把碎玉。
“石先生,這樹都快三年沒發芽了!”隔壁的張奶奶捧著陶罐,眼睛瞪得圓圓的,“靈脈一接上,連老樹都活過來了?”
“不是活過來,是醒過來了。”石磊先生笑著把水晶往樹根深處推了推,“這樹扎根的地方本就是條老靈脈,以前靈脈斷了,它就睡過去了。現在靈脈通了,它自然要伸伸懶腰啦。”
話音剛落,樹干突然輕輕晃了晃,幾片沾著露水的新葉“噗”地展開,嫩得能掐出水來。圍觀的人都驚呼起來,張奶奶趕緊把罐里的清水往樹根澆,嘴里念叨著“慢點長慢點長,別累著”,逗得大家直笑。
阿禾正看得入神,感應石突然往東邊飛,差點從掌心掙脫。小宇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肯定是子盤那邊有動靜了!咱們快去學堂!”
兩人往學堂跑時,路上已經熱鬧起來。平時這個時辰還關著門的鋪子,今天都敞開了門板:鐵匠鋪的王大叔正掄著錘子打鐵,火星濺到旁邊的水缸里,竟“滋啦”冒起串五彩色的泡——那是混入了靈脈火靈力的緣故;雜貨鋪的李嬸蹲在門口擇菜,籃子里的青菜葉上凝著露珠,陽光一照,露珠里映著小小的彩虹,她伸手一碰,露珠“啪”地炸開,化作細碎的光粒鉆進菜葉里,菜葉子頓時綠得發亮。
“阿禾!小宇!”風隼先生騎著飛行器從頭頂掠過,飛行器的螺旋槳帶起的風里,飄著些亮晶晶的光屑,“快!子盤啟動儀式要開始了,靈溪先生已經在調試共鳴陣了!”
學堂廣場上更是人山人海。原本空蕩蕩的廣場中央,多了個半人高的石盤,石盤上刻著和后山母盤一樣的五靈循環圖,只是紋路更淺些——這就是子盤。靈溪先生正站在子盤旁,手里拿著支銀制的筆,蘸著不知是什么液體,在紋路里一筆筆涂抹。她身邊圍著幾個穿白袍的人,看服飾是南境來的使者,其中一個正捧著個玉瓶,往子盤中心倒著清澈的液體,那液體一碰到石盤,紋路就亮起淡淡的綠光。
“那是沼澤深處的凈靈水,”小宇湊到阿禾耳邊說,“我昨天在圖譜上看到過,南境的子盤要用這個激活。”
阿禾的感應石突然發燙,她低頭一看,石頭表面浮現出個小小的光點,正對著子盤中心的位置。這時,靈溪先生舉起銀筆高聲說:“各境子盤代表注意,準備同步注入本境靈力!”
廣場四周立刻響起回應:“北境冰系靈力準備完畢!”“東境木系靈力準備完畢!”“西境金系靈力準備完畢!”……
阿禾這才注意到,廣場四周站著不少生面孔,每人手里都捧著不同顏色的晶石:北境的人捧著冰藍色晶石,東境的捧著翠綠色晶石,西境的是銀白色,南境的是青黑色,而共生城的代表石磊先生,手里捧著塊土黃色的晶石——正好對應五靈屬性。
“三、二、一!注入!”
隨著靈溪先生的口令,五道不同顏色的光芒同時射向子盤中心,在石盤上匯成一團旋轉的光球。阿禾的感應石突然飛起來,撞向那光球,“啵”地一聲融入其中。剎那間,整個廣場的地面都亮起五靈紋路,像突然長出了張發光的網,順著街道往城外蔓延——她甚至能看到光網順著靈脈主管道,一直延伸到后山的方向,與母盤的光芒連成了一條線。
“成功了!”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廣場頓時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阿禾被人群推著往前擠,恍惚間看到子盤上的紋路活了過來,像水流一樣在石盤上流動,其中一道土黃色的紋路,竟朝著她的方向彎了彎,像是在打招呼。
“快看天上!”有人指著頭頂喊。
阿禾抬頭,只見昨晚那道由光鳥組成的靈脈之河,此刻正盤旋在共生城上空,河水里落下無數光絲,像下雨似的飄下來。落在屋-->>頂上,瓦片縫里立刻冒出青苔;落在街道上,石板縫里鉆出細草;落在人身上,大家都忍不住咯咯笑——那光絲帶著癢癢的暖意,像有人在輕輕撓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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