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大廈的議事廳內,鎏金穹頂投射下的光斑落在攤開的羊皮地圖上,地中海東岸的新月沃土被紅筆圈出,格外醒目。秦昭指尖按壓在地圖上,聲音沉穩如磐:“埃及帕夏與敘利亞埃米爾聯名上書,愿以開放蘇伊士地峽通航權為條件,正式加入聯盟。他們面臨奧斯曼帝國的邊境蠶食,急需聯盟的軍事庇護與技術支持;而我們,能借兩地樞紐位置,將遠洋航線從紅海直抵地中海,航程縮短三成。”
話音剛落,議事廳內便響起竊竊私語。趙虎一身戎裝未卸,剛從港口巡查歸來,腰間佩劍碰撞發出輕響:“通航權固然誘人,但兩國關稅政策與聯盟規則嚴重沖突——商船停靠稅比約定高出五個百分點,且埃及的長絨棉產業與西陸羊毛產業形成直接競爭,敘利亞的香料貿易又會分流東陸貨源,法蘭克、西班牙等國怕是不會同意。”
蘇文淵推來一疊文書,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國產業數據:“西陸紡織業依賴羊毛出口,埃及棉花若低價涌入,法蘭克王國的紡織工坊恐將倒閉過半;東陸香料商隊與敘利亞素有合作,一旦敘利亞加入聯盟,拜占庭帝國的香料中轉利潤會驟降三成。這不是簡單的擴員,而是利益格局的重新洗牌。”
果然,法蘭克王國的代表率先拍案而起:“聯盟成立的初衷是互利共贏,不能為了吸納新成員犧牲老成員國利益!我國要求埃及限制棉花出口量,否則將退出遠洋貿易聯盟。”拜占庭代表緊隨其后:“敘利亞必須放棄香料獨家定價權,否則我們將封鎖境內電報線路,不再為聯盟傳遞訊息。”
埃及代表面色漲紅,起身反駁:“我國加入聯盟是為尋求庇護,而非任人宰割!若不能保障產業利益,蘇伊士地峽的通航權寧可不開放!”敘利亞代表也附和道:“關稅是我國主要財政來源,五年內絕無下調可能!”
雙方爭執不下,議事廳內火藥味漸濃。秦昭抬手示意安靜,目光掃過眾人:“利益沖突并非不可調和,我有三策可解。其一,設立聯盟貿易調節基金,由聯盟各國按貿易額比例出資,對受棉花沖擊的西陸羊毛產業給予三年補貼,補貼金額與埃及棉花出口量掛鉤;其二,與埃敘兩國簽訂關稅漸進協議,五年內分階段下調至聯盟標準,前兩年由聯盟補貼關稅差額;其三,開放技術學院高端名額,為埃敘兩國培養紡織加工與香料提純人才,推動其產業升級,從原料出口轉向高附加值產品加工,與西陸、東陸形成互補而非競爭。”
這三策既保障了老成員國利益,又給了新成員國緩沖空間,眾人沉吟片刻后紛紛表示認可。就在協議即將落筆之際,議事廳大門被緊急推開,情報官員手持密報闖了進來:“東陸大明王朝的遠洋艦隊已抵達貿易樞紐港口,三十艘‘寶船’載貨量是聯盟貨船的兩倍,船上搭載的絲綢、瓷器定價比我們低一成,還帶來了大明皇帝的旨意——要求獨占南洋半數香料采購權,否則將聯合東陸琉球、暹羅等國,開辟全新的西洋航線。”
此一出,滿座皆驚。陳硯剛從技術學院趕來,聞眉頭緊鎖:“大明的船舶技術已領先我們不少,他們改良的水密艙能抵御風暴,火銃射程比我們的燧發槍遠五十步。若他們另辟航線,東陸市場將被分割,我們的茶葉、瓷器采購成本會暴漲,遠洋貿易利潤可能縮水四成。”
趙虎眼中閃過鋒芒,沉聲道:“大明的優勢在船舶與定價,但聯盟的優勢在航線網絡與技術協同。與其被動妥協,不如主動合作。我們可向大明開放鐵路建設與電報通訊技術,換取他們放棄獨占香料采購權;同時聯合埃敘兩國,將蘇伊士地峽與紅海航線對大明開放,允許大明商船停靠聯盟港口,共享補給站;另外,邀請大明派遣學子進入技術學院,共同研發更先進的遠洋船舶,實現技術互通。”
蘇文淵補充道:“還可與大明簽訂貿易對等協議,大明降低絲綢、瓷器出口關稅,聯盟則降低茶葉、香料進口門檻,形成雙向共贏。至于香料采購權,可按‘聯盟六成、大明四成’分配,既保障聯盟利益,也給足大明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