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的腳步隨著氣溫回升悄然臨近,黑石鎮(zhèn)南邊的荒地上,每日天不亮就擠滿了人。林越帶著聯(lián)防隊員們劃定田壟邊界,趙衡拿著圖紙指導(dǎo)村民們規(guī)劃水渠走向,連平日里很少出門的老人,都提著籃子來給干活的人送水送干糧。
“盟主,您看這渠挖得夠深不?”一個光著膀子的漢子揮著鋤頭,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淌,卻笑得格外爽朗。他是上個月來投奔的流民,名叫牛大力,力氣大得驚人,挖渠時總是沖在最前面。
林越蹲下身,用手量了量渠底的深度,點頭道:“再挖深半尺就夠了,這樣水流才能順暢,南邊那片高坡上的地也能澆到。”牛大力應(yīng)了聲“好嘞”,掄起鋤頭又干了起來,鋤頭落下的地方,凍土簌簌碎裂,露出下面濕潤的黑土。
水渠的源頭在柳溪村東邊的柳溪,為了讓水流順利引到荒地,需要在溪水上筑一道簡易水壩。柳老栓帶著柳溪村的青壯,用石頭和夯土壘壩,村里的婦女們則背著竹筐,一趟趟往壩上運碎石。“咱們柳溪的水,以后能澆到黑石鎮(zhèn)的地,這可是好事!”柳老栓一邊指揮著村民,一邊跟身邊的人說道,“等莊稼長起來,咱們的日子就更有盼頭了。”
十幾天后,水渠終于挖通,水壩也筑好了。當(dāng)林越讓人打開水壩的閘門時,清澈的溪水順著水渠緩緩流淌,如同一條碧綠的帶子,穿過田野,流向南邊的荒地。村民們圍在水渠邊,看著水流漫過田壟,一個個激動得拍手歡呼。“有水了!這下莊稼有救了!”“盟主真是有本事,咱們以后再也不用靠天吃飯了!”
緊接著,開墾荒地的工作也緊鑼密鼓地展開。林越將兩千畝荒地按照人口和勞動力分配給流民和沒有土地的村民,每戶都能分到兩三畝地。為了幫助大家盡快播種,鎮(zhèn)里還免費發(fā)放粟米種子,李師傅的鐵匠鋪也趕制了一批新的鋤頭和犁耙,低價賣給村民。
播種那天,黑石鎮(zhèn)的田野里一片忙碌景象。牛大力牽著一頭從蠻族那里繳獲的野馬,拉著犁耙在田里翻土,野馬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馴服,已經(jīng)變得十分溫順;馬強則帶著幾個獵戶出身的流民,在田埂上巡邏,防止田鼠和鳥類破壞種子;婦女們則跟在后面,彎腰將種子撒進土里,動作熟練而麻利。林越和趙衡也沒閑著,他們穿梭在田間,指導(dǎo)村民們按照“壟作”的方法播種,告訴大家如何合理密植,才能提高產(chǎn)量。
“種子要撒均勻,不能太密,也不能太稀。”林越蹲在田里,手把手地教一個年輕的流民,“太密了莊稼長不好,太稀了又浪費土地,像這樣,每步撒三到五粒,間距保持一尺左右,剛剛好。”年輕流民認真地聽著,按照林越說的方法嘗試,很快就掌握了要領(lǐng)。
播種結(jié)束后,村民們并沒有閑著。林越組織大家在田埂上種植豆類作物,既能固氮肥田,又能增加收成;還讓人在水渠邊栽上柳樹,既能防止水土流失,夏天還能為田地遮擋陽光。鎮(zhèn)里的私塾也趁著農(nóng)閑,加開了“農(nóng)課”,趙衡每天都會抽時間給村民們講課,教大家識別農(nóng)作物的病蟲害,講解堆肥和灌溉的技巧。
這天午后,林越正在田里查看種子的發(fā)芽情況,遠遠看到張阿婆提著一個竹籃走了過來。“村長,快歇歇,吃點東西。”張阿婆走到林越身邊,從竹籃里拿出幾個白面饅頭和一小罐咸菜,“這是我早上剛蒸的饅頭,你嘗嘗。”林越接過饅頭,咬了一口,口感松軟,帶著淡淡的麥香。“阿婆,您的手藝真好。”林越笑著說道。張阿婆坐在田埂上,看-->>著田里嫩綠的禾苗,嘆了口氣道:“要是以前,哪能天天吃上白面饅頭啊。現(xiàn)在托你的福,咱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了。對了,村長,我上次跟你說的棗園村李姑娘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林越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無奈地笑了:“阿婆,我現(xiàn)在真的沒時間考慮這些。你看,田里的莊稼需要照顧,鎮(zhèn)里的事情也多,等忙完這陣子再說吧。”張阿婆還想說些什么,卻看到趙衡匆匆走了過來,只好把話咽了回去。
“村長,出事了。”趙衡走到林越身邊,臉色有些凝重,“南邊棗園村的幾畝田,種子好像沒發(fā)芽,村民們都很著急,想讓咱們?nèi)タ纯础!绷衷叫睦镆痪o,立刻站起身:“走,咱們?nèi)タ纯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