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匠魂魄tt734被“保護性拘留”在靜室里,每天對著空蕩蕩的墻壁和一碗寡淡如水般的原味孟婆湯,他那張憨厚的臉上,迷茫與日俱增。我和小謝輪流去“觀察”,美其名曰“記錄執念波動”,實際上就是陪聊,防止他因為無聊或者想不通而魂體出點什么幺蛾子。
“俺就想打把好刀。”這是鐵匠說得最多的一句話,翻來覆去,帶著一種鐫刻進靈魂里的質樸,“俺爹,俺爺爺,都是鐵匠。俺家那祖傳的錘子,傳到俺手里,不能砸了招牌。”
我們嘗試用各種方法“探測”他的執念。小謝弄了個更花哨的、刻滿符文的水晶球,讓鐵匠盯著看,結果水晶球毫無反應,倒是鐵匠看得有點眼暈。我試著用話術引導:“除了打鐵,您就沒點別的念想?比如…老婆孩子熱炕頭?”
鐵匠茫然地搖搖頭:“婆娘死得早,娃也沒留住。就剩下那鋪子和錘子了。”
油鹽不進,軟硬不吃。這份對鍛造的執念,純粹得像一塊千錘百煉的精鋼,密不透風。
判官那邊催得緊,銀玥雖然沒直接催促,但每次傳訊詢問“研究進展”時,那平靜語氣下的壓力,比玄煌的冷臉還讓人難受。玄煌更是隔三差五就來“視察”一下,每次都用他那銳利的眼神掃視著毫無進展的我們和那個只會念叨“打把好刀”的鐵匠,嘴角的譏諷幾乎不加掩飾。
“這就是你們‘深度創新’的效率?”他上次臨走前丟下這么一句,像根冰刺扎在我魂核上。
壓力之下,我和小謝開始病急亂投醫。
“要不…咱們真找個錘子給他摸摸?”小謝提議,“說不定觸景生情,執念就顯化了呢?”
我覺得不靠譜,但死馬當活馬醫,還是讓鐘老大幫忙,從鬼市不知哪個角落淘換來一把銹跡斑斑、陰氣森森的破鐵錘。
當我把錘子遞給鐵匠時,他渾濁的眼睛里,瞬間爆發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光彩!他幾乎是搶過那把破錘子,枯槁的手指顫抖著撫摸過冰冷的錘身,那專注而虔誠的神情,仿佛在觸摸情人的肌膚。
“是…是這個感覺…”他喃喃自語。
緊接著,異變發生了!
靜室內憑空刮起一陣陰風,吹得我和小謝衣袍獵獵作響。鐵匠手中的破鐵錘,竟然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如同燒紅烙鐵般的暗紅色光芒!一股灼熱(在陰冷地府顯得極其突兀)的氣息彌漫開來,伴隨著“叮叮當當”若有若無的打鐵聲!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鐵匠的魂體,開始變得凝實,周身隱隱浮現出虛影——那是一個燃燒的熔爐,一個堅實的鐵砧,以及他奮力揮錘的專注身影!
“臥槽!顯…顯化了?!”小謝嚇得往后一跳。
我也驚呆了!這執念…居然真的能具象化?!還自帶音效和特效?!
就在這時,靜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是玄煌和銀玥,他們顯然被這里的能量波動驚動了。
看到眼前的景象,玄煌冷峻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明顯的震驚。銀玥則眼神銳利,手腕上的玉板瘋狂閃爍,記錄著數據。
“執念具象…能量等級丙上…伴有職業領域規則共鳴…”銀玥快速報出分析結果。
鐵匠對周圍的變故渾然不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遍遍地做著揮錘的動作,那破錘子上的紅光越來越盛。
突然,他猛地停下動作,抬起頭,目光不再是之前的茫然,而是帶著一種鍛造大師審視材料般的銳利,看向我們,最終目光落在玄煌身上(可能覺得玄煌氣質最像能拍板的人)。
他舉起手中發光的破錘子,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執著:
“大人!給俺一塊好鐵!俺能打出吹毛斷發的神兵!”
靜室里一片死寂。
我們都傻眼了。這執念不僅具象化了,還特么會提要求了?!
玄煌瞇起眼睛,看著鐵匠,又看看那散發著異常波動的錘子,似乎在評估風險與價值。
銀玥則上前一步,對鐵匠(或者說,對他那顯化的執念)開口道:“你需要何種鐵?”
鐵匠(執念)毫不猶豫地回答:“需九幽寒鐵三斤,冥火銅二兩,最好再有點星辰砂!”
好家伙!開口就是地府頂級材料!這執念胃口不小啊!
銀玥看向判官。判官臉都綠了,九幽寒鐵?那玩意儲量稀少,是給閻王親衛隊鍛造制式裝備的!冥火銅和星辰砂更是戰略資源!
“不可能!”判官脫口而出,“那些材料豈能…”
“可以。”銀玥打斷了判官的話,語氣平靜,“但你需要證明,你的‘技藝執念’,值得這些投入。”
鐵匠(執念)昂起頭,臉上滿是自信:“給俺材料!一試便知!”
玄煌突然開口,聲音冰冷:“此地不宜鍛造。能量波動會干擾地府穩定。需專門的‘執念工坊’。”
銀玥點頭:“立刻籌建。由研究小組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