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淼淼在青石板路的岔路口與大隊長揮手作別,隨后跨上二八大杠自行車。
沿著塵土飛揚的土路徑直朝縣城公安局騎行,車鏈條在蹬踏中發出規律的“咯吱”聲。
此刻公安局門口早已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人群,她費勁地側著身子在人群中往里擠,足足花費了半盞茶的功夫才慢慢挪到公告欄前。
果然,那張微微泛黃的公告紙上赫然印著吳主任、于琴、于秋秋三個人的名字,用黑體字標注的判決結果顯得格外醒目。
不得不說,這個年代的辦案效率確實遠超后世,從案件發生到判決不過短短數日。
三個人齊刷刷地被判到千里之外的大西北農場勞改二十年。
于淼淼逐字逐句地看完公告,總算是安心了許多,以后這兩人可沒有機會來煩她了。
就算于琴是所謂的“女主”,犯下這鐵證如山的罪行。
恐怕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頂風作案替她打點,畢竟誰也擔不起“包庇”的罪名。
況且,現在也沒有哪一家能跟當初的羅敏浩家擁有一樣的實力。
于淼淼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在公安局門口哭鬧,悲痛欲絕地要求和吳主任離婚。
她還痛哭流涕地訴說著吳主任的渣男行為,儼然把自己放在一個被傷害的位置上。
她哭訴著男人如何三心兩意,如何欺騙她的感情。
于淼淼認出這是那晚在吳主任家里放過的女人,看著她捶胸頓足、涕淚橫流的模樣。
周遭圍觀的大娘們跟著嘆氣,指指點點地議論著“負心漢”,還有人小聲安慰那個女人。
這演技可真是吊打多少演員啊,要是她不知道這兩口子都挺會玩,肯定都跟周遭圍觀的群眾一樣,深信不疑。
只是人家沒惹到自己,犯不著多管閑事,便轉身擠出了人群。
于淼淼來到公社門口,就看到沈衛國正在跟公社書記笑呵呵地聊天。
她走近以后,聽到沈衛國得意地說:“陳書記,多謝你給我們調來這么個大寶貝疙瘩,你瞧見沒,這些東西都是于知青給弄來的。”
陳書記順著沈衛國的手指看向拖拉機上的東西,以及另一輛準備開回上河大隊的耕地機。
一臉欣慰地點點頭:“這終于是來個有大本事的知青。”
他所管轄的大隊,哪怕是有一個大隊的生產量上去了,對他的仕途都百利無害。
隨即又說:“要是向陽大隊的大隊長知道了,可不得腸子都悔青。
他剛才從這里路過,焦急得不得了,他隊里的知青惹了不得了的大事。”
沈衛國一聽這話,就心中明了:“可不就是不得了的大事嗎。”
他見陳書記應該已經知道是什么事,便也沒多說。
陳書記看到于淼淼走過來,跟沈衛國說:“你們大隊功臣回來了。”
沈衛國轉身一看可不就是他們大隊的功臣嘛。
于淼淼跟陳書記打了招呼,便跳上拖拉機的座位等著他們聊天。
沈衛國跟陳書記說:“書記,那我們這就回去了,改明兒再來跟你聚聚。”
“行吧,回去吧,”
沈衛國剛準備啟動拖拉機,聽到夏衛黨的聲音:“沈隊長,先等等。”
他看向聲音來源處大聲問:“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