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大伙兒就聚在曬谷場上,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桂花,你知不知道咋回事?大隊長從哪兒弄來的這些機器?”
“就是啊,難不成是你們自家掏錢買的?”
桂花嬸也一臉迷茫:“不知道啊,我家也沒有這么多閑錢啊。
老頭子剛才直接就來曬谷場了,也沒回去給我說點啥。”
這老頭子一天天就知道賣關(guān)子,也不提前給她透露一點。
沒人懷疑大隊長會動集體的錢——他早前打電話讓會計帶錢去縣城時,就跟大家打過招呼,只說是買漆和零件的費用。
大家還以為是拖拉機路上出事故了,需要維修來著,可也沒想到拖回來幾個農(nóng)機。
畢竟會計只帶了幾百塊,怎么算也買不下這么多機器。
大隊長站上臨時搭起的木臺,扯著嗓子喊:“都安靜!大家都安靜,聽我說!”
隨后,他把今天的來龍去脈跟大伙兒詳細說了一遍。
話音剛落,臺下又是一片嘩然。
“我的個乖乖!這小于知青也太仗義了,這么一大筆錢說捐就捐了!換成是我,可舍不得這么些錢。”
有人贊同地點點頭,這么大筆錢要存一輩子吧,說捐就捐了,想想都好心痛。
“可不是嘛!也就她心善,才運氣好能把錢要回來,換了別人,遇到那些人早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有那聰明的人,其實已經(jīng)知道于淼淼要把錢捐了的目的,這件事之前大家都不知道,放在身上還能安全。
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了,況且要回來也是瞞不住的,正所謂財帛動人心。
要是不捐了,遇到那心懷叵測的人,說不定小命都得搭進去,這是個聰明丫頭。
“心善個啥?我看就是傻!這么多錢,不攢著嫁人當嫁妝,全捐了算怎么回事?”
劉梅蓮說這話時,心口疼得像被針扎,差點暈過去——
這事怎么就不能晚幾天?
再過些日子,這錢說不定就是她家的了,到時候想怎么花還不是她說了算?
同樣氣得肝疼的還有朱來娣一家,心里直犯嘀咕:早知道就該在于淼淼單獨住的那天晚上就“動手”。
說不定這會兒錢就由著他們家支配了,還由得她做主捐了,兩家人都咬牙恨恨地想著。
于淼淼???一個個在做什么春秋大夢呢,真是可笑。
沈衛(wèi)國沒告訴大家的是——縣城里還有幾臺沒修好的機器。
也沒告訴大家,這些機器原本是一堆沒人要的廢鐵,要是都拖回來,大伙兒怕是要樂瘋了。
現(xiàn)在光是這幾臺機器,在場的眾人就已經(jīng)高興地找不著北。
唯獨劉梅蓮和朱來娣各自盤算著,眼前的機器,應(yīng)該還沒有把錢花完。
等到時候她們成了于淼淼的婆母,就逼她去找大隊長把錢要回來。
沈衛(wèi)國想著,等所有機器都回來的時候,再給于淼淼爭取好處,大隊社員也能心服口服,準能幫人拿到更多實惠。
與此同時,還在縣城的于淼淼,剛停下手里的動作,就被下午幫忙的中年男人請到辦公室。
直到這時,她才知道下午竟有這里的領(lǐng)導(dǎo),也在搭手幫忙的人群中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