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來臨,山間冷風簌簌襲來。
賀寒星拎了兩壺酒爬上了山巔,看著在懸崖邊上練劍的奚玄觴,招了招手:“別練了,喝點酒暖暖。”
“......你去囿城了?”
奚玄觴利落收回劍,走了過來。
賀寒星點頭:“放心,我變換了新模樣,紫霄派那邊沒什么動靜,卓司白他們也離開了。”
奚玄觴在賀寒星身邊坐下,拎起其中一壺酒打開。
賀寒星感慨的語氣驀然在耳畔邊響起:“你是不是要回倚劍宗了?”
“嗯。”
奚玄觴點頭。
此行歷練已經出來半年多,收獲了玄丹果這樣的至寶,他打算回到倚劍宗閉關看看能不能在外門大比前沖擊金丹期。
“唉,那我也回家去吧。”賀寒星咕噥完這一句,神情落寞地垂下了眼。
奚玄觴瞥了他一眼,他想起兩人剛碰面時,他就揭穿了賀寒星離家出走的事情。
他們一起出生入死,賀寒星還幾次救他,于情于理他都應該關心一下。
奚玄觴在心中這樣想著。
于是他問道:“你和家里鬧矛盾了?”
賀寒星還是第一次見奚玄觴關心自己,一時間心中的陰霾都淡去了不少。
他興致勃勃地抬起頭:“弟,你關心我?”
“......”奚玄觴嘴角一扯,“不愿說便算了。”
“愿意愿意!”賀寒星連忙補上。
“你別看我是靈樞山莊少莊主,風光無限,但其實我一直在山莊里長大,鮮少出門。”
賀寒星因為奚玄觴的關心而激動的情緒逐漸淡去,他說起了自己的事情,語氣一片平靜。
“山莊的長輩都說我母親離世后,父親不能再失去我,便不讓我碰外面的危險,為了讓父親放心,我便克制住對外面的向往,只在山莊里鉆研法器。”
“在我的印象中,父親的背影偉岸高大、溫和慈愛,從不會對我說一句重話。”
賀寒星的嗓音倏然一顫,他似是回想起了當時看到的那一幕,令他感到十分難堪。
他壓抑的話語中隱約裹挾著一絲哽咽的哭音:“可直到最近,我才發現......我并不是真的了解父親。”
賀寒星接受不了這個真相,所以選擇離家出走。
在和奚玄觴歷練的過程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也愈發不愿意回去面對父親。
奚玄觴認真聽完了全部,隨后抬起那壺酒和賀寒星碰了下。
賀寒星抬起下頜將那壺酒猛地灌進了口中。
然后不出所料地被嗆到了。
“咳咳咳咳......怎么這么辣?嗝~!”
這還是賀寒星第一次喝外面的酒,沒想到如此辛辣,他的臉過一會就燒得紅起來了。
不過這卻讓他暫時將剛剛那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丟之腦后。
奚玄觴有些無語:“誰叫你一口灌那么多?”
被奚玄觴這么一提醒,賀寒星學聰明了,開始一小口一小口的飲,逐漸品嘗出烈酒背后的醇香。
“這囿城的酒真不錯!”
他雙手落在后腦勺上,身體往后倒了下去,抬頭仰望著夜晚的天空中密布的星河以及高懸的冷月。
奚玄觴曲起一條腿,姿勢隨意地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