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了有限的活動空間,陳默的神經卻繃得更緊,如同拉到極致的弓弦。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絕非脫離險境,而是站在了萬丈深淵的邊緣,腳下的每一步都踩著看不見的鋼絲——卡茲姆那道如同實質的惡意注視,如同附骨之疽般鎖定在他后背,稍有異動便可能引來毀滅性的打擊;光明意志那無處不在的神識感知,更像一張無形的網,將他的行舉止盡收眼底,任何謊都可能被瞬間拆穿。這兩位至高存在的“寬容”,不過是建立在“他能修復鑰匙”的價值之上,一旦這份價值消失,他會比螻蟻死得更快。
他不敢有任何大的動作,甚至連調動靈力都小心翼翼,將全身氣息壓制到煉氣四層的最低限度,如同一只警惕的孤狼,在環形山底部這片相對完整的建筑群廢墟中緩緩移動。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每一寸焦黑的地面、每一塊坍塌的斷壁,鑒定術的淡藍色光輝在眼底若隱若現,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的能量殘留或材質特異之處。
多年的底層銷售生涯,讓他養成了一種近乎本能的習慣——善于在看似毫無價值的事物中,挖掘出被忽略的潛在價值。此刻,這片被戰火焚毀的上古廢墟,在他眼中不再是死寂的殘骸,而是一座等待開采的寶庫。他的搜尋并非漫無目的,而是遵循著清晰的策略:優先查看相對完整的墻體根部(易留存小型物品)、坍塌的殿堂角落(結構穩定處可能保護住重要遺物)、以及任何看似祭壇或工作臺的殘骸(上古修士的核心活動區域,大概率有遺留物)。
前行不過百米,幾塊散落在焦黑土壤中的晶體碎片,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碎片體積不大,最大的也只有指甲蓋大小,混雜在碎石中毫不起眼,但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其中兩塊分別透著極淡的乳白與暗紫光澤。陳默放緩腳步,假裝在“感應靈韻”,指尖不動聲色地拂過地面,將碎片攏到掌心。
指尖剛一接觸,鑒定術的反饋便立刻涌入識海:
物品:破碎的光輝結晶
來源:上古光明神族戰斗時,逸散的力量與物質界塵埃凝聚而成的固態能量體。
效果:核心蘊含純度92%的光明能量,可直接用于修煉光明屬性功法、為武器裝備附魔、或煉制低級圣光防護道具。因年代久遠,能量已瀕臨消散,剩余能量僅能支撐一次基礎使用。
物品:污染的深淵魔晶碎片
來源:深淵魔神的利爪或鱗片,在與光明力量碰撞后破碎,殘留的暗影能量與物質融合形成的結晶。
效果:內部封存著混亂的暗影能量,接觸者若精神力不足,極易被能量侵蝕心智,誘發暴戾、嗜血等負面情緒,極度危險。可在嚴密防護下,用于驅動黑暗魔法陣、進行負面能量研究,或作為特定黑暗藥劑的主材。
“好東西!”陳默心中暗喜,指尖微微用力,將兩塊屬性截然相反的結晶碎片攥緊。它們的能量雖已微弱,但本質極高——光明結晶的純度甚至超過了他之前見過的所有低階靈材,深淵魔晶更是蘊含著純粹的深淵本源。哪怕只能用一次,關鍵時刻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比如……暫時引開某位存在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這兩塊碎片印證了他的判斷:這片廢墟中,確實留存著上古大戰的“遺產”,他的搜尋方向沒有錯。
他將碎片小心地塞進腰間的儲物袋,拉鏈拉到最緊,繼續沿著廢墟的邊緣前行。又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一處半塌的、形似偏殿的建筑殘骸前,一角與焦土顏色幾乎融為一體的暗色布料,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布料緊緊貼在一根斷裂的石柱下,若不是風吹過掀起一絲邊角,根本無法察覺。
陳默快步上前,蹲下身,手指扣住布料邊緣輕輕一扯——布料出乎意料地堅韌,沒有一拉就碎,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冰涼觸感,入手輕若無物,仿佛握住了一團影子。他將布料完全從石柱下扯出,展開一看,竟是一件破損極其嚴重的披風:大部分布料已經腐朽成粉末,只剩下肩頭到腰部的三分之一區域還算完整,邊緣處還能看到精致的暗紋,只是早已失去光澤,布料表面布滿了細小的孔洞,顯然是被能量沖擊灼燒所致。
他立刻發動鑒定術,淡藍光暈籠罩披風的瞬間,一行行信息清晰浮現:
物品:陰影行者披風(嚴重破損)
來源:上古時期,某位隕落的陰影側神性生物(或其直系眷屬)所穿戴的專屬裝備,蘊含陰影法則的初步應用。
效果:因破損嚴重,核心的“隱匿氣息”“短距暗影穿梭”功能已喪失99%,僅殘留微弱的“存在感削弱”特性——在陰影環境中,可降低自身3%的被感知概率,或許能在特定環境下對低階感知產生些許干擾效果。
備注:披風材質為“暗影蛛絲”混合“星界塵埃”編織而成,工藝精湛,即便破損,仍蘊含極微量的陰影法則碎片,可作為研究陰影力量的稀有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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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的眼睛瞬間亮了!哪怕只剩下3%的效果,這也是他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具有隱匿特性的物品!在卡茲姆和光明意志的雙重監視下,任何一點“不被察覺”的可能,都相當于多了一條命。他小心翼翼地將這塊破布展開,輕輕拍掉上面的灰塵,然后像對待珍寶一樣,仔細疊成巴掌大小,貼身藏在里衣的內襯口袋里——那里靠近心臟,溫度恒定,能最大程度避免布料進一步腐朽。
如果說前兩件物品是“意外之喜”,那么接下來的發現,便是真正的“寶藏”。
隨著深入廢墟,周圍的建筑殘骸愈發完整,地面上的符文印記也逐漸增多。陳默沿著一條被碎石掩埋大半的石板路前行,最終在廢墟中心區域,找到了一處被三根巨大斷柱半掩著的圓形祭壇。
那祭壇直徑約十米,由一種從未見過的暗金色金屬打造,金屬表面泛著淡淡的啞光,歷經無數歲月的侵蝕,竟沒有絲毫銹跡。祭壇邊緣刻滿了復雜難明的符文,大部分符文已經磨損模糊,但中心區域有六個呈六邊形排列的符號,卻依舊清晰可見,散發出古老而滄桑的氣息。更奇特的是,祭壇周圍的光暗能量似乎格外“溫順”,不再像其他地方那樣互相沖撞,反而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這里一定不簡單。”陳默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能感覺到,祭壇中似乎隱藏著某種秘密。他緩步靠近,伸出右手,指尖輕輕觸碰到祭壇表面那些冰冷的符文。
就在指尖與符文接觸的瞬間——異變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