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雙剛剛恢復一絲清明的桃花眼,卻死死地盯著祁玄戈的方向,燃燒著令人心悸的火焰,那火焰中混合著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滅頂的恐懼。
“我…我命令你…救他!”林逐歡的聲音嘶啞破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肺腑中擠出來,帶著不顧一切的決絕,“用最好的藥!所有的辦法!他若有事…我要你們…全都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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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與祁玄戈離去前如出一轍,冰冷瘋狂,帶著毀天滅地的戾氣!
老郎中和孫有福嚇得魂飛魄散,連滾爬爬地開始處理祁玄戈的傷口。
清洗、剜去腐肉、敷上最好的金瘡藥和解毒散…秦武則按照老郎中的指示,用內力護住祁玄戈微弱的心脈。
林逐歡不顧秦武的勸阻,掙扎著下床,踉蹌著撲到祁玄戈的床邊。
他看著愛人身上那些深可見骨、皮肉翻卷、泛著青黑毒色的傷口,看著他那張毫無生氣的臉,心如刀絞,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他顫抖著伸出手,用溫熱的濕布巾,避開傷口,極其輕柔地擦拭著祁玄戈臉上、頸間的血污和泥垢,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對待一件稀世珍寶。
“玄戈…”他低低地喚著,聲音哽咽,“傻子…真不該說你什么好…又是這樣…”
他想起了蝕骨散時他為自己剜心取血,想起了每一次自己遇險時他奮不顧身的模樣。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沉默地將所有的風雨都擋在自己身前。
他緊緊握住祁玄戈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將自己的臉頰貼在他冰涼的手背上,感受著那微弱卻依舊存在的脈搏跳動。這是他在人世間唯一的錨點。
“你曾說過…地獄亦是天堂…那是因為有你在…”林逐歡的聲音帶著泣血的沙啞,在祁玄戈耳邊低語,如同最虔誠的祈禱,“所以…求求你…醒過來…別丟下我一個人…在這真正的地獄里…”
或許是那滾燙的淚水,或許是那泣血的呼喚,又或許是祁玄戈體內那如同野草般頑強的生命力,在昏迷了一天一夜后,他那濃密的睫毛終于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林逐歡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一眨不眨地盯著。
祁玄戈的眼皮艱難地掀開了一條細縫,露出了里面布滿血絲、卻依舊深邃的墨色眼眸。
那眼神起初渙散迷茫,如同隔著一層濃霧,但很快便聚焦在床邊那個憔悴不堪、淚眼婆娑的身影上。
“…吵…好吵……”他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動,發出一個極其微弱、嘶啞得幾乎聽不清的音節。
林逐歡先是一愣,隨即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
他猛地撲上去,卻又在觸及祁玄戈身體的瞬間強行止住動作,生怕碰疼了他的傷口。
他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祁玄戈的臉頰,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臉上卻綻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對…對不起…我太吵了…你醒了…你終于醒了!玄戈…玄戈…”
他一遍遍喚著他的名字,仿佛要將這失而復得的珍寶刻進靈魂深處。
祁玄戈的目光緩緩掃過林逐歡恢復了些許血色的臉龐,確認了那致命的青紫已然褪去,緊繃的心弦終于松弛下來。
巨大的疲憊和劇痛瞬間席卷了他,但他強撐著,反手,用盡最后一絲微弱的力氣,回握住了林逐歡的手。
“你…沒事…就好…”聲音低啞,氣若游絲,卻重逾千斤。
林逐歡看著他眼中那熟悉的、笨拙卻深沉的情意,看著他滿身的傷痕,心痛得無以復加。
他俯下身,額頭輕輕抵在祁玄戈未受傷的額角,溫熱的淚水濡濕了彼此的皮膚。
他伸出手指,極其輕柔地撫過祁玄戈肩頭那道猙獰的齒痕,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疲憊:“看看你…又添了這么多新傷…我們…真是多災多難…”
祁玄戈感受著他指尖的微顫和溫度,緩緩閉上眼,用盡力氣,將那只緊握的手,又收攏了幾分,聲音低沉而堅定,如同磐石:
“無妨…只要你在…地獄亦是天堂。”
廂房內,燭火搖曳。兩張病榻上,傷痕累累的兩人緊緊握著手,在藥味和血腥氣中,無聲地傳遞著彼此的溫度和劫后余生的慶幸。
南疆的夜色依舊濃重,瘴氣彌漫,但這一刻,兩顆飽經磨難的心,卻靠得異常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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