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的手指輕輕撫過醫書扉頁,眼眶漸漸濕潤。她抬頭看向沈清沅,聲音帶著壓抑的哽咽:“這確實是你母親的字跡。二十年前,她與衍兒的父親同在太醫院任職。”
沈清沅屏住呼吸,不敢打斷。
“那時太醫院發生了一起藥材摻假案,他們二人聯手調查,發現背后牽扯甚廣。”陸母的指尖在書頁上微微發顫,“就在他們即將揭發真相時,遭人構陷。你母親為了保全證據,選擇假死脫身。”
沈清沅攥緊衣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陸衍上前一步:“母親,為何從未聽您提起過這些?”
“這是你父親臨終前的囑托。”陸母閉了閉眼,“他讓我保守這個秘密,直到合適的時機。蘇婉將這本醫書交給我時說過,這里面記錄著所有證據。”
沈清沅接過醫書,仔細翻看。在記載藥材特性的章節,她發現了幾處細小的標記。這些標記看似隨意,實則指向特定的藥材名稱。
“這些標記……”她指著書頁問道。
陸母湊近細看:“這是你母親獨創的密記之法。她曾說過,若有一日你需要尋找她,就按照這些標記的指引。”
沈清沅一頁頁翻過去,發現標記集中在幾種北狄特有的藥材上。每種藥材旁都標注了替代品和鑒別方法。
“母親一直在北狄?”沈清沅的聲音發緊。
陸母點頭:“她在暗中收集罪證。那些構陷他們的人,如今已在朝中身居高位。你母親潛伏北狄多年,就是為了找到確鑿證據。”
陸衍拿起醫書仔細研究:“這些標記似乎組成了一張地圖。”
他們將標記對應的藥材名稱逐一記錄,發現這些藥材的產地連成一條路線,直指北狄腹地。
沈清沅站起身:“我要去北狄找她。”
陸母握住她的手:“北狄危險重重,你母親苦心經營多年,就是不希望你卷入其中。”
“可我必須去。”沈清沅目光堅定,“不僅為了母女團聚,更要還陸伯父和母親一個清白。”
陸衍站到她身側:“我與你同去。父親的冤案,我責無旁貸。”
陸母看著他們,長嘆一聲:“既然你們心意已決,我便將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她從柜中取出一只木匣,里面整齊疊放著幾封書信。信紙已經泛黃,但字跡依然清晰。
“這是你母親從北狄寄來的密信。”陸母將信件遞給沈清沅,“每隔數月她都會傳回消息,最后一次來信是半年前。”
沈清沅展開信件,熟悉的字跡讓她眼眶發熱。信中詳細記錄了朝中某些官員與北狄往來的證據,但都用隱語書寫。
“母親在信中提到了一個叫"烏先生"的人。”沈清沅指著一處說道。
陸衍面色凝重:“我們在京城時就聽說過此人。他是北狄狼衛統領,手段狠辣。”
陸母又取出一枚玉佩:“這是你母親留下的信物。她說若有人持此玉佩前往北狄,自會有人接應。”
沈清沅接過玉佩,觸手溫潤。玉佩上刻著精致的梅花圖案,與她記憶中母親最愛的那個玉佩一模一樣。
“我要盡快動身。”沈清沅將玉佩小心收好。
陸衍按住她的肩膀:“此事需從長計議。北狄局勢復雜,我們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他們仔細研究醫書中的標記,發現這些標記不僅指示路線,還標注了幾個可能的接頭地點。其中一個地點在黑風口附近,正是之前傳聞中母親被囚禁的地方。
沈清沅忽然想起一事:“蘇氏是否知曉這些?”
陸母搖頭:“你母親假死后,蘇氏便與你父親疏遠了。后來她嫁入沈家,更是與你母親斷了聯系。”
這個答案讓沈清沅更加困惑。如果蘇氏不知情,為何在流放地時會有那樣的反應?
陸衍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蘇氏可能通過其他途徑得知了一些內情,但未必知曉全部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