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凌遲,刀刀割肉,刀刀見血比這刺激多了。
唯一能讓京城百姓覺得不舒服的是太臭了。
人頭上若隱若現的猙獰對這些人而根本就不算什么!
人頭車過去,百姓突然就安靜下來。
再次進城的是傷患和戰獲。
車上的漢子抱著壇子,有的人沒了胳膊,有的人沒了腿,有的人成了壇子。
“大石頭,進城了,看到了沒……”
所有身子不便的將士仰著頭,高高地舉起手里的壇子。
這一刻,見過大世面的京城百姓突然沉默了。
人群里有了啜泣聲。
這一刻,沒有人注意車架上的戰獲,所有人都默默的看著那些受傷的人,直到他們徹底的遠去!
戰鼓在這一刻成了京城唯一的聲音。
馬蹄聲踩著鼓點再次發出轟鳴,眼眶通紅的閻母猛的抬起頭,踮起腳,眼巴巴的看著城門口。
“注意,注意,進城了,注意隊形……”
大軍進來了,在路過甕城的那一刻,戰馬突然加速,像是從黑漆漆的城門洞子里突然“蹦”了出來!
“勝!勝,大勝!”
震天的怒吼聲突然壓住了齊鳴的戰鼓。
戰馬上的男兒抬頭挺胸,下巴微微抬起,如同檢閱一樣注視著大道兩邊的百姓!
走在大街上,戰馬都變得驕傲了起來。
百姓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
陽光下,這些得勝歸來的將士瞇著眼,斜著眼看人的模樣,就像是一群下山的猛虎。
那擇人而噬的模樣格外恐怖。
那淡淡的笑不是笑,是骨子里發出的輕蔑。
在這群人的注視下,圍觀的百姓覺得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自己不是來看熱鬧的,像是待宰的羔羊。
閻母的目光快速的搜尋著。
第一排沒有,第二排沒有,第三排也沒有。
她挨個的往后看,生怕漏掉一個,生怕漏掉的那個就是自己的兒子。
沒有,沒有,這排也沒有……
待看到大旗揮舞處,閻母猛的愣住了。
陽光下,一小將一身鮮明的甲胄,帶著淡淡的笑意,顧盼生輝!
“元兒,我的元兒……”
閻母捂著自己的嘴巴,不可置信的看著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兒子。
在這一刻,這個堅強的婦人泣不成聲。
“看到了嘛,是我的兒啊~~”
從未顯擺過自己兒子有多厲害的閻母這一刻發出了幸福的吶喊聲。
此刻的她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兒子。
“那個是閻家小子?”
“好像是的!”
“娘咧,都是真的,她娘說的都是真的……”
一拄著算卦看面的老道,望著騎在馬上的閻應元,望著和閻應元并行的史可法忍不住感嘆道:
“麒麟相,還是兩個。”
大軍全部進城,皇帝身邊的葉向高呆呆地看著騎在馬上的錢謙益。
此刻他好像明白錢謙益為什么走另一條路了!
“處處是高峰!”
生病的英國公也來了,躲在一處高樓。
望著跟著一塊進城的京營眾人,再對比前面過去的御馬四衛。
英國公緩緩地閉上了眼。
不對比不知道,一對比相形見絀,單論精神氣就不具備可比性。
御馬四衛都如此,那余令手底下那幫子人該是何等氣質,又是何等的桀驁不馴。
“自古邊軍出精銳……”
敬酒的老者來了,來了一大群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