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誰能想得到一個滿手鮮血的東廠劊子手能教書?
問題是人家教的還真好。
若不是說出來容易被讀書人罵,陳默高真想告訴那些仰著腦袋走路的讀書相公。
教書育人,東廠也是可以的。
皇帝在發呆,久久都沒說話!
宮女望著皇帝,她們認為皇帝肯定是和先前一樣在想乳娘了,可這群人哪里知道客氏如今在洗衣服。
今后估計怕是出不來了。
長安的蘇堤淚灑灞橋,他終于懂了離別是何等滋味。
先前時時刻刻想著重操舊業,如今圓夢了,可望著眼前的這一群孩子,鐵打的漢子一邊笑一邊哭。
“先生,你還會回來么?”
“會!”
“先生,我會好好讀書,去了京城我就去看你!”
“好!”
“先生,這是我娘做的干糧,你拿著路上吃!”
“好!”
“先生,這是所有孩子家長籌錢給你打的酒,你路上喝!”
“好!”
“先生.....”
被人抬著來的茍老爺子顫顫巍巍的朝著蘇堤認真一禮,身后的數百文人,官員全都真心實意的彎腰行禮。
蘇堤嚎啕大哭。
這種發自內心的敬重是他這一輩子沒有的東西,他以為他永遠都不會獲得別人的尊重。
如今......
如今,就算死也值了。
“余令啊,你看看你,這都怪你啊,你為什么讓我教書啊,我都說我不行了......”
蘇堤不敢再待下去了,再多等一會兒,他怕他會抗旨!
“走了,別送了.....”
“我等為先生送別,祝先生一路平安,我等學子牢記教誨,克己,修德,習文武,我等恭送先生!”
孩子們的送別伴隨著鐘聲在長安激蕩。
蘇堤不敢回頭,待沖出三四里地,他的哭聲也大了起來,悲愴了起來。
“我也舍不得啊!”
“有些人害人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