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州的侄兒就在其中。
這個侄兒可是劉州的親侄兒,不是那個沒名堂的,劉州把他帶在身邊就是希望他能多學(xué)一些。
為將來做準(zhǔn)備。
這小子一來長安就不安分,先是散播謠說什么土豆明年不讓種,借著恐慌起來后開始低價收土豆。
手段低劣,但百姓們不懂,只知道這話是從衙門里傳來的。
長安的土豆,險些被這些人給抽了底。
林不見覺得自己還算仁慈,看在劉州的面子上,提前下手,給他的侄兒留了一個全尸。
若是等到今日……
今日他侄兒的皮說不定都被剝了。
刑房的文六指不見了,他去了哪里用腳指頭都想的明白。
他那不堪的手藝,落到他的手里還能有全尸嗎?
他最近都在買朱砂礦石了,都開始自己想法子去提煉水銀了。
落到他的手里……
“你是御史,你沒有權(quán)利用刑,長安府沒知府,就算用那也該等到余令余同知回來商議如何用刑!”
林不見把手伸到懷里,隨后將一方印璽拍在案桌上:
“同知的官印夠不夠資格!”
劉州扭頭望著茹讓,他知道,這官印余令走的時候是交給了他的。
他沒想到茹讓竟然把官印給了御史。
御史是一群什么樣的人?
他們是一群自認自己骨頭比石頭硬,立志要青史留名的一群文人。
這群人可以踩著別人尸體,沒有絲毫不適的往上爬。
這群人殺自己人都不眨眼,余令這是在玩火。
劉州知道自己的侄兒死定了。
可他為什么那么傻啊,那是一群商賈在借刀殺人,侄兒是被人做局了。
到如今,劉州根本就想不到是誰做的這個局。
劉州走了,他準(zhǔn)備去求南宮,如今唯有南宮才能救侄兒,只要他開了口,侄兒就能活。
可自己今后怕是和余令一樣。
成了人人討厭的閹黨啊!
太陽慢慢升起,長安城有了暖意,劉州快步離開。
余員外騎著驢子踩著陽光進了城,準(zhǔn)備買些香蠟去大慈恩寺拜拜佛。
路過城門口,望著那哀嚎著救我救我的罪人,余員外雙手合十唱了一聲佛號,然后頭也不回的離去。
寒風(fēng)帶來了喃喃細語聲:
“娃啊,你動老漢我可以,但你不能動我的來福,他在為國賣力,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會寒人心的!”
余員外在念叨著自己的兒子。
……
此刻各部的首領(lǐng)都來了,余令正在拜見順義王。
大殿的味道有些熏人,在火爐加持下有些辣眼睛。
“大明使臣,見了我王為何不跪拜!”
望著站在順義王旁邊的那個漢人。
如果那一日的素囊臺吉沒說假話,這位漢人才是順義王旁邊的紅人。
呂張!
余令淡淡一笑,大聲道:
“我是大明使臣,大明乃上國,上國來下邦,敢問這位呂先生,你見了你爹,你會讓你爹給你下跪么?”
呂張聞大怒,呵斥道:
“歲賜使是為歲賜而來,你可知你身背的“歲賜”在我部看來是什么嘛,那是貢,所以你是歲貢使,是下臣。”
余令知道呂張是在激怒自己,是在為后面漲歲賜一事做鋪墊。
余令也知道,不要以為官員都是百姓口中那種時刻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