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主薄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都是保人,咱們都是保人呢!”
因為考生的人數不少,唱保這個環節起碼用了快一個時辰。
第一個進場的余令就一邊研墨,一邊看著考生進場。
這個感覺是很奇特的。
明明不一樣,但這種考試流程的步驟又好像一樣,思來想去,余令發現也只是人不一樣罷了。
余令在打量著其他人,其他人也在打量著余令。
甲子一號,主薄作保,還如此年幼,這是哪家的孩子?
這一次童子考試難道又要出天才童子了?
余令以為童子試都是年輕人或是半大的孩子。
直到看到丁十二號學子余令才發覺自己錯的多離譜。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子,挎著考籃,拄著拐杖,路都走不穩......
由唱保的人親自給攙扶到他的座位上。
這個考生可能是年紀大,又可能是讀書把眼睛看壞,他看人,看東西都是先伸脖子,然后瞇著眼的。
時不時的還會自己拉一下眼角。
老天爺,這怕是老花眼,近視眼,白內障,青光眼,所有的眼科問題都占一點吧。
余令好奇的打量著,他都這么努力了……
自己有什么資格不努力呢?
朱縣令看到這樣的考生就心生不喜,這般歲數,就算考中了又如何,這群人又能做個什么?
“一群蛀蟲!”
縣令的話雖然不大,但在場的除了唱保的衙役,就沒有其他人說話。
所以朱縣令的這一句話讓所有人學子頭皮一陣發麻。
縣令這是在說自己么?
隨著考生落座,大門龍門關閉,考試正式開始了……
卷子下來了,有兩個考試內容。
其一是五六韻試帖詩一首。
其二是需要默寫孝經論一篇,屬于十三經之一。
默寫孝敬經一篇這個比較簡單了,字數也不多,悶悶來了都能行,五六韻試帖詩就比較難,要五正格。
好在童子試的要求不高,對韻就行。
余令深吸一口氣,按照腦子里面所記的,考試的時候先完成最簡單的,最后思考最難的,拿起筆……
“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
余令作答的很快,字寫的也很好看,這得感謝王秀才,感謝他那一句句的“小可愛”。
在他嚴格教導下。
余令的丑字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王秀才說,就照著這個要求繼續修煉,二十年后有機會小有所成。
這一輩子有那么一丁點的機會形成自己的“度”。
一輩子……
王秀才幼年時缺失的遺憾,他不想在余令身上看到。
他執拗的認為就是因為當初求學時自己的字不好。
才導致了自己考不上舉人,所以,他對余令的字要求頗為嚴格。
朱縣令開始巡視考場,余令是第一個,望著余令的字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走到第二排的時候他又皺起了眉頭。
他忍不住又開始嘟囔了。
“考了一輩子,學了一輩子,書都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看看你的,一個十歲的娃都比你寫的好……”
老頭嚇壞了,一滴墨團,滴在了試卷上,老頭直接昏了過去。
朱縣令見狀冷聲道:“抬出去。”
在童子考場,他喜歡年輕的學子。
他覺得這才是大明未來的希望,他最不喜歡那些年紀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