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匠徐頭掃了一眼余令的穿著,又看了看門外的驢子和馬。
估摸著這小子就算不是大戶出來的,家里也是有門道的。
刀子匠徐頭擦了擦手,看著不斷比劃的余令,忍不住道:
“前日有個胖員外問了,他是?”
余令聞心里又是一暖,老爹看似什么都滿不在乎,但他什么都記在心里。
估計是嫌自己年幼,怕做不好事,提前來問了。
“那是我爹!”
刀子匠徐頭想著前日員外給的好處,臉色緩和了許多,耐心道:
“小哥,不是我姓徐的不識抬舉,也不是故意為難你,你能來找人,那這人一定是你掛念的人。
可話說回來,我徐老大就是干這行的。
每月不是說有百十個可憐人來我這里,十多個還是有的。
大的小的,自己來的,家人領來的。
這人來人往的,光是你說個子這么高的都不下四五十,你說我怎么記得住啊!”
余令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會有這么一個結果。
老爹也說了不是每個閹人都能被朝廷選用進入宮內。
還有諸多閹人還會被分到各王府、公主府里。
除了這些還有皇莊也會有大量宦官去管理。
這些算是好的,能有吃有喝,餓不著也凍不著。
老爹還說,他北直隸一帶之后收絲的時候,丘縣有大量閹人抱團取暖,拉幫結伙,成群結隊。
遇到大車隊就會上前乞討要錢,遇到小車隊會強行索要錢財。
雖不害人命,但也惡毒的很,這群人被稱為丐閹。
(ps:明人沈德符《萬歷野獲編》一書有講,有興趣的去看看,遠比我寫的現實和露骨。)
所以,找一個人太難了,余令最后的希望就是去找譚百戶了,問一問那一日那個太監叫什么。
這樣說不定就能尋著。
可現在譚百戶不在京城,好久沒回了。